这都是正好合了徐莎的口味。
徐莎喝完麦乳精,打了个一个嗝。
她问:“姥,这么大雨,不能上工吧?”
徐婆子点头:“今天不用上工,正好上午没事儿,我打算把核桃山杏仁儿剥出来。我昨晚想了想,咱们也没啥能送人了的,我做点炒面吧,这个比较能放,把花生杏仁儿核桃切得碎一点,加糖放在一起炒,这就是顶顶金贵的东西了。”
徐莎:“炒面儿?”
没吃过。
不过她姥定下来了,徐莎也不说什么,点头应好。
她问:“我们做多少?”
徐婆子:“你那个名单上二十多个人,咱们一人给半斤吧,再多我们也给不起了。然后我们再琢磨点别的,就算咱们给的少,至少也得两样儿。”
虽然他们这炒面儿加了不少的配料算是比较压称了,但是至少也个六七斤白面的。
真心疼啊!
然而,这人情走动不能不顾。
徐莎想了想,说:“那我来想办法吧。”
正说着,古大梅夫妻也过来了,徐婆子:“行了过来吃饭。”
她说:“今早尝尝这个汤。”
她拿出一块紫菜蛋花汤,徐莎:“再来点再来点。”
徐婆子:“……”
虎妞儿千好万好,就是没当过家,大手大脚。
不过自家孩子,还能怎么办呢?
只能宠着了。
徐婆子:“行吧。”
古大梅:“……”心疼!
徐婆子又拿出来一块儿,将两块一同放在了汤碗里,这才添上热水。
很快的,就在大家的注视下,汤块儿渐渐的舒展开来,慢慢的变成了一碗看得见实在鸡蛋的好东西。
徐婆子:“!!!”
古大梅:“!!!”
徐山:“这也太神奇了吧?”
他们是完全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的,又想到油辘辘的手抓饼,徐山觉得,这当真是开了眼了。
他赶紧说:“我来尝尝味道。”
徐婆子啪嗒一下拍在他的爪上,说:“抢什么抢,一人一碗。”
照徐莎来说,这五个人至少要放五块啊,可是这想都不要想,他们是万万舍不得的。所以,也只能喝这清汤寡水的汤啦。可是虽然徐莎觉得清汤寡水,家里其他人却不这么想,都觉得真是顶顶好了。
“虎妞儿,往后你有啥事儿,尽管使唤舅舅。你让我打东,我绝不搞西。”
他低头喝着汤,满足的碎碎念。
徐莎:“一碗汤就给你收买了?”
徐山严肃认真:“那咋是一碗汤?还有一张饼,一碗面,一块肉,还有好多好多好东西呢。自从你回来,我都觉得咱家要步入地主老财的行列了。”
话音刚落,他就遭到了他老娘的无情暴打,徐婆子:“你个混小子,什么话都敢说,这是你能说的吗?还地主老财,你知道什么是地主老财吗?你知道外面闹得多凶吗?人家都紧赶慢赶要撇清关系,你还像是个二傻子似的自己往上窜,我看你是作死。”
这个话,是万万不能提的。
一旁的古大梅也心有戚戚焉的点头:“说得对,出门可不得口无遮拦。”
徐山苦哈哈:“我就是随口,我出门绝对不胡说,我保证,我保证别到了嗷嗷。”
“你说习惯了,出门也能随口,你给我记住了,这个话,不能说!”徐婆子格外的严肃。
徐山:“知道知道。”
都挨打了,还能不记住吗?
徐莎说:“咱们多少还是小心点更好。”
她在许多的小说里都看过描写这段岁月,虽然他们家成分很好,绝对是贫农,但是也确实不好惹麻烦。这个时候,人被煽动的,都没有自我了。
轰隆隆。
雷声阵阵。
徐莎转头看向窗外,见雨水更大,哀怨:“咱家只有我还要去大队部上工。”
徐山嗫嚅了一下嘴角,没言语。
徐莎倒是看见了:“怎么了?”
徐山迟疑了一下,说:“你可能不仅要上工,还要满村走。”
徐莎一下子瞪大了眼:“为啥!”
徐山:“检查咱们村里的情况啊。靠近山边儿的人家有没有遇到山体滑坡;河套儿的水位上涨到哪里;田地的粮食能不能被打掉或者是涝了;还有一些泥土房的人家能不能塌了。这些还不是都得忙?”
大队部平日里不干什么体力活儿,但是这些事儿,可都要做到心里有数儿,了然于心的。
徐莎哀嚎一声:“………………我可太难了。”
古大梅看着徐莎,说:“我觉得,你跟你舅舅挺像的。”
徐莎:“?”
徐山:“?”
古大梅很是真诚:“都一样的懒。”
这一点点事儿,算个啥?
徐莎:“……舅妈,你这是想找茬儿打架哦。”
古大梅立刻:“那咋可能呢。谁不知道你是婆婆的心肝宝,我干啥要找茬儿打架?再说,我讨好你,还能有好处呢,我又不傻。”
徐莎:“……你是不傻,但是你有必要这么直白吗?”
她哀怨的叹息,整个人靠在徐婆子的肩膀,说:“这种天气,还是在家最好啊。”
徐婆子笑了出来,拍着徐莎的手,说:“该偷懒就偷懒,我琢磨着,大队未必能让你下去,你一个小姑娘,下去能顶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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