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胜天又解释说:“包饺子是自己包的,但是枣山确实是别人送的,是我邻居家的陈老太,她和我奶奶以前关系不错,过年时候总是会送我吃的,当然我也就送给人家一些。”
他解释得这么清楚明白,顾清溪顿时心虚了,她明白自己太小心眼了,低声说:“你这么能干啊……”
萧胜天道:“我不但会包饺子,还会烙饼,熬粥,以后日子好了,粮食多了,我什么都可以做。”
顾清溪更加意外了,她觉得他是干大事业的人,平时吊儿郎当,家里的事没个正经,没想到人家十项全能。这个世上,有人怎么可以生成这样,干啥啥行,就连打牌人家都能打败天下无敌手。
萧胜天看她那意外的样子,颇有些得意地扬眉:“你该不会根本不会做吧?”
顾清溪:“怎么可能,我当然——”
话说到一半,她想了想,十七岁的顾清溪当然是不会的,但是后来她就会了,还很能干。
她停顿了下,说:“我会。”
萧胜天自然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停顿,以及那一瞬间眸中闪过的异样。
不过他还是笑着说:“我以为你不会,就指望着以后嫁个会做的了。”
这话说得顾清溪脸红耳燥:“你瞎说什么呢!”
萧胜天知道她的性子,赶紧收敛了,一本正经地道:“我什么都没说,你就当刚才那是一阵风,你看风吹走了,就散了,你什么都没听到。”
顾清溪瞪他:“以后你再这么说,我可生气了。”
萧胜天:“知道了。不过——”
顾清溪:“不过什么?”
萧胜天:“你得告诉我实话。”
顾清溪:“什么实话,我说过假话吗?”
萧胜天笑得眸中发亮:“你刚才为什么问我自己做的吗?想什么呢?以为是谁给我的?”
声音低低的,带着看透一切的笑意。
顾清溪没想到他提起这个,猝不及防间,竟有种自己所有的心思暴露在他面前的感觉。
这种心思,显然不能说出来,羞于让萧胜天知道。
她扭过脸去:“没啥,就是好奇你竟然还会包饺子,怎么了,好奇都不行吗?”
萧胜天火亮的眸子盯着她:“你是不是以为是别的什么人送给我的?”
顾清溪立即否认:“我才没瞎想,就顺口一问!”
萧胜天更加笑了:“我就是问问,你怎么一脸心虚?”
顾清溪瞪他:“才没有!”
萧胜天看她气鼓鼓的样子,甚至有种冲动,想戳戳她的脸颊,不过到底是忍下了:“没有就没有,我知道了,你没想着人家小姑娘给我送饺子,一点没怀疑这个。”
顾清溪赶紧道:“是没有啊!”
可是说完后,她就觉得萧胜天是故意的,任凭她怎么说,他就是觉得有了。
一时竟觉得燥热难耐,自己所有上不了台面的小心眼都被他看到了。
偏生这个时候,萧胜天闷笑出声,点头道:“对,你没有那么想,也没有想那个人是秀菊。”
顾清溪彻底恼了,气得不行,干脆背过身去:“你再笑,我真不理你了!”
萧胜天忙收住了:“别恼,我不笑了。”
顾清溪不吭声。
萧胜天却上前一步,走近了。
他长得高,走近了后,几乎将她笼罩住,少年灼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冬天的风再吹,也吹不散血脉的沸腾。
他收敛了笑,黑眸中闪着认真:“最近每天都在家学习?”
顾清溪:“嗯。”
萧胜天:“那你学累了也应该出来走动走动,串串门什么的,不然对眼睛不好。”
顾清溪心跳加速,手指尖都酥痒酥痒的,她轻轻攥紧了,看着旁边土坡上的荒草,那枯草中竟然已经隐隐透出绿色,果然春天要来了。
她低声说:“学累了每天也出来走走,不过倒是不太找人出去玩,村里年纪差不多的,人家都有操心的事。”
这话说得含蓄,其实是因为,她这个年纪差不多的,都相亲要嫁人了,她过去和人家说话,人家都讨论谁相亲了什么,谁家彩礼多少,谁家嫁的好不好,她听着也没意思,还在学校读书的姑娘觉得自己距离这些很遥远,难免尴尬。
萧胜天自然是懂:“那就出来院子外逛逛,春天马上到了,看看绿色看看远处对眼睛好。”
顾清溪轻笑:“你倒是挺懂的,这也知道。”
这些在后来信息发达的年代也许是常识,但是现在大家应该知道得不多吧,毕竟农村里读书得少,大家都没有近视的概念,更不要说看绿色看远处养眼了。
萧胜天:“我以前听我奶奶提过,读书多的,近视得多,都要配眼镜。”
顾清溪听他提起奶奶,不免想着,这样的一个萧胜天应该受他奶奶影响很大,他奶奶大家闺秀又留过洋,见识自然是不一样,而萧胜天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孩子。
当下忍不住说:“你奶奶还教你什么了?”
萧胜天:“什么都教啊,你想问什么?想听我给你念英语?”
顾清溪想起上次他念的英语,耳热,别过脸去:“那本书我都已经念熟了。”
萧胜天:“这么快?”
顾清溪:“之前跟着同学去二手市场,没想到无意中买了一本英汉词典,很便宜买的,还挺有用的,现在慢慢对照着字典学着,也啃差不多了,就是发音,我自己心里没谱,不知道对不对,但也只能这么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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