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下,没想到这都能遇到。
萧胜天扬眉:“这是去哪里?”
顾清溪:“去同学家住两天。”
萧胜天打开车门,矫健地下了车,笑着上前和闫淑静妈妈打了招呼,顾清溪便忙介绍了:“这是我们隔壁村的,因为分的田正好挨着我家,平时有来往,挺熟的。”
闫淑静妈妈倒是客气得很,连声说同志好,甚至还和萧胜天握手,萧胜天笑着说自己刚刚修理拖拉机了,手上有柴油味儿,之后客套了两句,萧胜天便提议:“下着雨,路不好走,我送给你们过去吧。”
闫淑静妈妈犹豫了下,不过看看这天,到底是问:“萧同志,这会不会麻烦你?”
顾清溪抿唇笑了:“也没什么吧,阿姨,他挺热心的一个人。”
萧胜天听这话,笑看了她一眼:“阿姨,我喊清溪妈妈婶,婶平时对我挺好,我也应该多照顾着清溪,清溪过去你那里住,我送一送,也是应该的。”
这话说得自是别有一番亲近,至少在闫淑静妈妈面前分出了亲疏。
闫淑静妈妈其实本来也有些心动,今天这天比她以为的更糟糕,她肚子也有些饿了,回家还有好一段,不知道走多久,趟着这水更是脏兮兮的,如果能送过去,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当下便把洋车子还有顾清溪的东西都搬到拖拉机后车斗上,然后上车,因为有闫淑静母女在,顾清溪自然也没坐副驾驶座,直接扶着拖拉机车帮站后面。
萧胜天提醒大家小心握好了别摔了,之后便开着拖拉机过去了前面街道,到底是快,没多久就到了。
于是又折腾着取下来,萧胜天还帮着闫淑静妈妈把她车子直接搬到了家属院后面的一处台阶上,这里有屋檐挡着,不会被淋到。
一切都收拾好了,闫淑静妈妈过意不去,想让萧胜天过去楼上喝口热水,萧胜天却执意不去,只说有事,赶紧走了。
上楼后,闫淑静爸爸还没回来,闫淑静妈妈嘀咕了声:“这是又加班了!”
顾清溪和闫淑静一起洗了下手脸,又喝了口热红糖水,暖烘烘的红糖水下肚,这个时候再看窗外飘飘洒洒的雨水,竟然有种欣慰的满足感,外面再冷,能坐在舒适的沙发上喝一口热红糖水,倒是舒服得很。
闫淑静妈妈开始在厨房里忙活,闫淑静则拉着顾清溪进屋,给她看自己才得到的明信片,那明信片是从上海寄来的,是她上海的叔叔送给她的。
不过顾清溪心里却有事,窗外的雨好像下大了,她担心学校的宿舍。
其实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做不了救世主,帮不了哪个也救不了哪个,但是想到上辈子宿舍坍塌的惨剧,别说应在自己同学老师身上,就是县二中发生了,到底是心里难受,大家感同身受,班主任老师课堂上提起这事的时候,别说女同学,就是男同学都抹眼泪。
闫淑静发现了顾清溪的异样:“怎么了,清溪,你有点心不在焉?”
顾清溪看着外面的雨,并不是什么狂风暴雨,但是这雨无声地洒下,就这么连绵不绝,仿佛要下到世界的尽头。
她并不太记得上辈子县二中发生坍塌事件是哪天了,就记得好像是这年春天,也是下着雨,其它的只记得好像是这学期期末考试前,因为那时候大家都很紧张地在准备复习,而高三年级也要进行筛选考试了。
顾清溪蹙了下眉:“我总是怕出什么事。”
上辈子,二中宿舍坍塌,死了十几个学生,还有一些残疾了,据说那些学生的家长过来学校的时候,都哭得两腿发软根本走不动,要人架着走。
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即将发生这种事,她却无能为力,那种滋味并不好受。
毕竟人不是动物,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有同理心。
闫淑静:“其实能有啥事,哪能那么倒霉呢,你看这宿舍多少年了,年年漏雨,也没见出过啥事啊。”
顾清溪在心里苦笑了声,她知道其实预知了一些事情,却没什么权威,是很难成事的,如果唐山大地震之前,有人跑过去大喊说要地震了,只怕是被当成散步谣言的抓起来。
一时不由想着,如果是萧胜天,他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办?
她甚至想找他问问了。
不过到底只能是想想罢了,毕竟她还不可能因为一个未必会发生的微小可能而兴师动众。
当下和闫淑静一起学英语,这时候闫淑静妈妈饭做好了,闫淑静爸爸也让人过来报信,说是不回来吃饭了。
于是顾清溪和闫淑静母女吃,她们家伙食很好,现在已经吃上了白面馒头。
闫淑静妈妈还熬了一点紫菜蛋花汤,给两个姑娘一人一碗,劝她们多吃,说话间因为问起来萧胜天,顾清溪便说了他弄化肥的事。
闫淑静妈妈感慨:“怪不得呢,年纪轻轻的,还挺有本事的,我瞧着说话做事都很沉稳,他这个年纪有这个性子,这可真不是一般人。”
顾清溪没吭声,别人夸萧胜天,她心里挺高兴的,但是也不好说什么。因为提起来这天儿,闫淑静妈妈有些无奈,忍不住抱怨了几句:“天不好,结果你叔也不回来,这一天到晚不着家,那么卖命地干,家都不管了,也不见给他升升官。”
闫淑静从旁边笑:“我爸这么用心上班,赶明儿就升了,妈你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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