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兄弟最喜欢的人啊!在这种时候,他这个做大哥的,不说多帮人家点什么,居然还让人家就这么站在这儿哭?!
他上前一步,试图再劝说几句,尹小满已经转身看向了崔燕。
她冲着崔燕牵了牵唇角,试图露出一个笑。可那笑容看上去却虚弱又苦涩。
看到她这个样子,崔燕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鼻子就跟着酸了。
她实在扛不住,赶紧上前两步一把将尹小满扶住。
尹小满就势将头埋在了她的肩膀上,蹭了两下,蹭掉了满脸的泪。
然后语气轻软,却带着说不出的委屈对她说:“嫂子,我不想和他们说话,你带我回家吧,我有点走不动……”
话没说完,就脚底一软,整个人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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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耘和宁工还有华泰然华老一起走到营地的时候天都黑了。
要是按照沈青耘的意思,他们从C省出发前就应该给营里打个电话,也好让祁峰派个车去火车站接一下。
结果这两位老人认死理儿,说:“既然说好了是暗访,提前打电话是个什么道理?莫不是你对你的部队没有信心,还要提前给他们交待点什么?”
说的沈青耘无语得很,却也不敢狡辩,更不敢违了他们的意。
要不然,九十九个头都磕了,偏到这最后一个揖了,再把他们俩给惹恼了,不去了,那——
自己才是哭都没地方找人哭去。
那天在火车上,宁工提出让他跟着去设计院的时候,沈青耘激动得够呛。还以为团长交待给他的活儿这下是妥了。
结果跟过去才知道,人宁老说让帮忙,还真的就只是帮忙。
几个老工程师,设计师挨个的提溜他,不管白天黑夜,想起了什么就把他找过去逮着问一番。
问清楚了,明白了,就会客客气气的对他说:“沈同志啊,谢谢你了,你现在可以去休息了。”
然后,他就会被很客气的撵走。
这样在设计院待了三天,被叫过去了十几次,似乎是觉得该问的都问完了,他的作用也不大了,然后他又被打发回了兵工厂。
到兵工厂沈青耘就熟悉了,一切都轻车熟路的,很快就和那边的人们打成了一片。
确实如成团说,兵工厂找他们去其实事儿并不多,工作量也不大,没几天就问清楚了。
眼看着都弄完了,人家已经明显要打发他们回去,沈青耘完全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绝望的以为这次任务彻底失败的时候,宁工却又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把他重新叫回设计院帮忙。
虽然沈青耘觉得自己在设计院干的就是打杂的活儿,可别人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觉得他入了“大佬”们的眼,兵工厂对他也重视了起来。
再也不提放他回去的事儿了,反倒是还安排他进了一个研究小组,专门负责实战方面的咨询和指导。
于是沈青耘莫名其妙的就成了香窝窝,两边跑,又要学习又要干活,还连轴转了起来。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差不多两个月。
看似忙碌,可他希望看到的进展却一点没有。
沈青耘觉得自己的心里跟猫抓了似的,却也压根不敢表露出来,只能更加勤勤恳恳的做事,谦和有礼,任劳任怨。
然后有一天,就跟撞了大运似的,宁工终于找他谈话了。
和他谈话的不仅是宁工,还有同一个设计组的其他大佬。
这一次,这些大佬面对他的时候可没有了以前的和蔼和客气,言辞缜密,表情严肃。
将他,将先锋营的情况问得那是一个清清楚楚,详详细细。
最后才告诉他,让他陪同宁工还有华老一起去先锋营看看,了解一下情况。
沈青耘知道,虽然宁工是这个项目的设计负责人,可华老却是这个项目的主心骨,是实实在在能板上钉钉的人。
听说是他们两个要去,这颗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到了实处。
因为没有找车来接,他们三个人下了火车就只能搭长途车。
可这长途车下午只有一趟,还只能做到县里,所以等他们扛着行李从县城再走回来的时候,可不天就已经黑了吗?
“到了。华老,宁工你们稍等一下,我找人来帮你们拿行李。”
到了营区门口,沈青耘打了个招呼,就快步朝着哨兵走了过去。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刚走到灯光下来,站在岗哨台上的哨兵忽然一个踉跄,差点没有从台子上摔下来!
“营长?营长!你还活着?!”那小战士岗都不站了,冲着他就冲了过来!
沈青耘:“……”什么鬼?!
他朝旁边让了让,厉声喝问:“跑什么跑?你们排长呢?”
如果是平时,这一声喊足够把小战士给吓回去。
可这会儿,那战士一点害怕的表情都没有,继续冲着他奔过来,还冲着营区里面大声的喊:“排长!排长,你快出来!你们都出来啊,营长回来了,他没有死!”
因为太过兴奋,连声音都有点走调。
就在沈青耘还没闹明白自己怎么就死了的时候,忽然从营区警卫排值班室内涌出了一大群人,看样子所以在岗的,待岗的战士们全都跑了出来。
那些战士干部一窝蜂的冲过来,将沈青耘团团围住,有几个甚至直接扑过来用力的抱住了他,还有人在旁边控制不住的呜呜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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