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她转过身来,“奶你看。”
“呀!是花儿!”
“花儿!我姐会雕花嘞!”
“我姐用大萝卜雕花啦!”
幺妹激动得险些破音,一颗普普通通的白萝卜,居然在友娣的巧手下,变成了一丛富丽堂皇的牡丹花!跟她生日蛋糕上的一模一样,要是再上点色,那就是真花啦!
她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妈妈教的那两个成语,“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春芽也跟着“惟妙惟肖”的叫,姐妹几个兴奋疯了。别的切土豆丝细如线啥的她们不管,也不在乎,可雕花这可是仙女才有的本事呀!几个围在友娣周围,“姐姐你教教我呗。”
崔友娣得意的挺挺胸膛,“这可不好学,我学了好几天呢。”最关键是刀具也得好使,她这套可是国宴大师送的,好钢锻造,值不少钱呢!
“好几天呀……哦,那……”幺妹和春芽对视一眼,好几天那是好久好久的啦,她们不学了叭,以后就让姐姐雕给她们看。
“啥?你几天就学会了?”崔老太难以置信。
“这有啥,我还会雕龙凤呢,奶。”她在北京,那可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萝卜给她练手呢,“仇师傅还教我雕小动物呢,我给妹雕只小兔子吧?”
“小!兔!子!”幺妹高兴得破音啦!
下一秒,一只灰色的小家伙,手脚并用的跑到她跟前,抱住她的腿,“吱吱吱——”
“哪儿来的兔子?”友娣双眼冒光,“仇师傅教过我做麻辣兔子,奶我给你做吧,特别下饭!”
小兔子:“???”怕了怕了,溜之大吉!
自从栗子树被挖回来后,崔家又多了一位不速之客。在山上吃不饱的小兔子不请自来了,整天赖在崔家不愿走,还会跟大白鹅抢食吃,抢不过就龇牙咧嘴,跟大白鹅对着干,随时一副“小爷要掐架”的架势。
“姐姐别吓我们小兔子,它的我的救命恩人呐。”
友娣当她开玩笑,也没细问,而是说起她在北京的事情。原来,自从展示过她的刀工后,里头一位姓仇(qiu音同球)的国宴大师就看上她了。友娣跟崔家其他姐妹都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她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有利,所以她顺着杆子往上爬,每天给他做这做那,送这送那,她也没钱,买不起东西,可她会用厨房里的边角料做东西。
小东小西,也就动动手的事儿,可仇师傅却觉着她非常有心,很快她就成功的拜他为师,还留下他的住址和电话,约定好以后有时间就给师傅打电话,写信。
当然,仇师傅还说了,既已拜入他门下,就不能荒废了厨艺,她必须勤加练习,每个月给他通一次电话汇报练习情况,寒暑假还要去北京一个月,跟师学艺,不能砸了他国宴大师的招牌。
“好呀好呀!姐姐以后都能去北京过寒暑假咯!”幺妹比谁都高兴。
可友娣却有点害怕,她小心翼翼看着奶奶的脸色,“奶,我……我也不想花家里的钱,可……可仇师傅说了,我要能在他手底下出师的话,以后会推荐我去人民会堂工作……”
见识过首都的繁华后,她的心啊,早就不可能安于现状了。其实,在北京的时候一天二十四小时她有十八个小时都在打帮手和学习,什么万里长城,什么故宫什么博物馆,她压根没时间去玩儿。
饶是如此,可她还是想去首都,哪怕只是去工作,去学习,她也想去,疯狂的想去!
可家里的经济条件她也知道,光北京一趟来回的火车票就得花去全家一年大半的收入,寒暑假各一次,老崔家这一年的公帐上就不剩一分钱了。
她要是去,就是自私,不顾大家庭死活,不顾几个妹妹还要念书……她不敢看奶奶的眼睛。
果然,崔老太脸色十分不好看,但她也没发作,“这事等晚上再说,你见到春月没?”这才是她最担心的。
自从听说菲菲的遭遇后,她的心就总是放不下,怕春月报喜不报忧。
“见到啦。”姐妹几个的眼睛立马“唰”的落她脸上。
春月在文工团是真的如鱼得水,跟谁都能混得开,她的男娃娃脾气,在全是女孩的环境里非常受欢迎。而且,学唱歌的嘛,大多数都还是漂亮小姑娘,春月这样黑不溜秋鹅蛋脸丹凤眼的形象,实在跟“漂亮”不搭边。
一个女孩子,只要不漂亮,那她在一堆漂亮女孩里就更容易获得好的人缘。
崔老太拍着胸脯,松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那她长高没?”
“高啦,快跟我一样高啦。”春月比她还小一岁,而她在村里同龄女孩中本就算高个子了,跟她一样高,那得长多快呀!
幺妹“哇哦”叫了一声,“我的姐姐们都好高呀!我也要长高高!”
春芽仰着脑袋都看不见她的头顶,捏紧小拳头,“嗯,我也要长高高。”
众人大笑。
春晖心比较细,又问她看见春月的时候,春月开不开心?穿着什么衣服,什么鞋子,有没有穿袜子,头发什么样……幸好友娣记性好,要换了别的孩子可就回答不出来了。
幺妹觉着吧,她的春晖姐姐真应该跟徐志刚叔叔一样,去当警察,这一个又一个问题,不明觉厉呀!
“姐姐,你不在的时候,我们过年都没以前热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