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崔老太早一个星期前买的白豆腐舍不得吃,一直想留着给她们,结果她们回来又没舍得吃,想留到今晚老爷子和三伯都回来再吃……结果,好端端的白豆腐就成霉豆腐了!
“哇哦好臭呀,又香又臭的豆腐呀!怎么还有肉呢妈妈?”
黄柔不好意思的笑笑,红着脸催她洗手去。腊肉是顾三送来的,当然是悄悄的。
知道崔老太不待见他们,他又想媳妇儿,只好特意悄悄的天黑以后送点吃的喝的来,只能来得及说两句话,他又回城去了。黄柔像偷偷会情郎的女孩一样,又甜蜜又刺激,生怕让闺女发现。
当然,对家里米面粮油肉了如指掌的崔老太,东西刚端上桌她就发现了,这么好这么净的肉不是崔家的。她定睛看了脸蛋红扑扑的黄柔一眼,嗯,看来小两口感情是真好。
她啊,也就放心了,寻思着过两天他再来,就松口。
崔老太也是想得开的老太太,过日子是小两口过,顾老太再怎么着那也就是逢年过节周末来往一下,关键是顾学章这后生,是个好后生,不看僧面看佛面吧。
况且,作为一个母亲,她也算体谅顾老太当时的情景,不跟她较真到底。
几个孩子可管不了那人的弯弯绕绕,她们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那一盆绝对的压轴的大菜!每人盛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再淋上半勺吸收了腊肉香和豆腐臭的鸡蛋羹,拌着吃简直不要太香!
因为肉片切得足够薄,每人能分到不少,大人三片,孩子四片,再加一块炖得软软的蓬松的霉豆腐,白米饭管饱,就是整个牛屎沟最豪华的晚餐!
有些困难人家,大过年也不一定能吃上这么丰盛一顿。一家子吃得肚饱肥圆,最后刘惠瞅着大家都歇筷了,干脆把米饭盛在蒸蛋的盆里,抬着“哐哐哐”的吃,惹得大人孩子全笑了。
“妈妈,我想天天吃鹅蛋腊肉蒸豆腐。”幺妹洗着脚,意犹未尽的说。
她把两只白玉似的肉乎乎的小脚泡在盆里,左脚叠右脚上,用脚底板“吱咯吱咯”的搓着脚面,仿佛要搓出两个汗卷卷来。
“要能天天吃,那得是什么神仙日子啊。”黄柔怀念的想,自从父亲落马后,她再也不敢想这样的好日子。
“那我们以后就过神仙日子!”幺妹自个儿擦干净脚上水汽,趿上拖鞋,把洗脚水分成两波,一波泼在牛卵树下,一波泼在栗子树下。
真是一只雨露均沾的小地精呢!
自个儿洗完,她还会给妈妈也打一盆来,颤巍巍的端到黄柔脚下,“妈妈快洗脚叭。”
“妈妈,我今天看见海椰子啦。”她自豪的说。
“什么椰子,你知道椰子?”石兰省可没这种海边的东西。
“嗯呐!”幺妹重重地点头,张开双手比划小人大,“有这么大呢,长得像人的屁股,羞羞。”
黄柔失笑,“椰子哪有那么大?”她见过的海南椰子也就小南瓜那么大,她比划的少说也是六七十斤的庞然大物,小丫头又夸张了。
“是真哒,好大好大,像个屁股嘞!”想想还挺羞耻,谁的屁股飘在水里呀?
黄柔又笑了,椰子是圆的呀,最多是椭圆,或者圆饼,怎么会像人的屁股?“小丫头,你看见的估计不是椰子。”
幺妹很肯定的摇头,又点头,“就是,妈妈,它就是海椰子,不是椰子,它自个儿告诉牛筋草的。”于是,又把牛筋草怎么狡猾,怎么利用童工伺候它的事儿说了,小嘴嘚吧嘚吧,说得又快又急。
黄柔被她绕晕了,“诶等等,什么椰子海椰子的?不是一个东西吗?”
幺妹叹口气,双手叉腰,“椰子是椰子,海椰子是海椰子,妈妈这你都不知道吗?”
黄柔感受到了来自闺女的嫌弃,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不起,妈妈还不知道这方面的知识呢,小绿真能不能跟妈妈好好科普科普呀?”
小丫头看了好几套科普读物,记性又好,懂得知识可多啦!
椰子是普通棕榈,它的果实一年就能成熟,是圆形的,而海椰子是印度洋深处的塞舌尔普拉兰岛的特产,是最古老的植物之一,树特别高,能有三十多米高,扇形的叶子也特别特别大,有一座小房子那么大……真正的,名副其实的参天大树。
而它结的果更是大到惊人,能有六七十斤,要十年才能成熟……“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水果!”
幺妹特别大声特别骄傲的加了一句。
妈耶,那傲娇的啥都懂的表情出现在她人畜无害的脸上,真是无端端的有趣,黄柔没忍住,抱着她“吧唧”一口。
幺妹这下知道害羞了,红着脸躲开,“哎呀妈妈,你听懂没?”
“听懂啦听懂啦,小绿真讲解得特别清楚。”
被夸奖的幺妹却并不觉着开心,她反而疑惑的问:“那妈妈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
幺妹恨铁不成钢的跺跺脚,妈妈真笨,“那可是在印度洋的果子呀,怎么会来到我们这儿呢?”
黄柔这才愣了一下,早在半年前,小丫头就磨着她给买了一幅世界地图和中国地图,七大洲四大洋她都背下来了,虽然说不清那些国家和省份名字,可大体方位她闭着眼睛能给形容清楚,大人想要在地理上糊弄她可真不行。
这不,她生气啦,妈妈居然一点儿也不奇怪,说明妈妈压根没有认真听她科普,“妈妈你想呀,那么远,海椰子是怎么过来的呀?坐船吗?那船要开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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