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真一愣,“曹宝骏?他没说要跟我们一路啊。”
菲菲被她看得红了脸,“嗯嗯,那没事儿,我就随便问问。”
崔绿真现在也有自己的心事,估摸着是他们俩又偷偷约定什么了,自从被大臭屁哥哥阻挠后,他俩不止没刹住车,还越来越投机,现在已经是朋友圈子里默认的一对儿啦。
菲菲爸爸是大厂长,曹宝骏爸爸也是阳城煤矿矿长,都是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多数人都会觉着是郎才女貌。可胡峻愣是觉着曹宝骏不够男子汉,父母太强势,哥哥曹宝峰没个固定工作,整天在外头游荡,担心以后父母会把所有希望寄托在曹宝骏身上……
他的苦心,菲菲不理解,可绿真却能懂,两个人打电话的时候常说起这事,所以现在绿真也不跟菲菲提曹宝骏的事了。
大臭屁,她帮了他,他却啥也不说就跑了,哼!
这一晚,跟久别重逢的好友睡一个被窝,绿真的情绪居然没有想象中的高涨,她归结为是没见到胡峻的原因。
菲菲参考的是舞蹈学院,基本是稳了,在台灯下,她眨巴着大眼睛,侧身看向好友:“绿真还没说,你的第一志愿是哪个学校?”
崔绿真把双手枕到脑后,“公安大学,笔迹鉴定专业,今年是第一年招生,不知道以后就业怎么样。”
菲菲轻轻拍拍自己那瘦弱的胸脯,“幸好幸好,我还担心你会报国防大学呢,听说特别辛苦,好多人都晒黑了呢。”
崔绿真其实一点儿也不在意黑不黑的,她只是想给自己多年的梦想一个圆满结局,至于想念的国防大学,以后多多挣钱吧,发展经济也是给国家做贡献,如果能让国家成为世界级大国强国,她也一样自豪。
爸爸说了,她上不了国防大学的遗憾,以后让小橄榄弥补。这小子对数理化有种超乎年龄的兴趣,以后的国防技术越来越现代化,高科技化,说不定正需要他这样的人才。
“绿真?”菲菲的呼唤拉回了她的神思,“嗯?你说什么?”
“我说,我怀疑我哥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最近他老是关门不理人,吃饭也总是出神,你说他会不会是处对象了呀?”
崔绿真一愣,“你看着像吗?”
菲菲为难极了,“像……又不像……我也没看见它跟哪个女孩来往密切,可他那发呆的样子,跟曹宝骏有点像。”
绿真促狭的挠她胳肢窝,“说来说去又绕到曹宝骏了吧?你还真喜欢他呀?不就细皮嫩肉嘛……哎哟,胡小菲你居然偷袭我!”
“要说细皮嫩肉他可没你嫩,你看看你这一身……”话未说完,菲菲就倒吸一口凉气,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玩闹间把绿真的睡衣撩开了,露出一截细白的,富有肉感的yao肢来……
绿真看她傻愣着,还故意扭了扭腰,“怎么样?被我的美貌迷得神魂颠倒了吧?”
菲菲红着脸,掐了掐自己的,再看看她的,忽然沮丧得不要不要的,她也想长点肉呀!可就是长不起来,不知道是跟从小练舞有关还是怎么回事,她整个人都是又瘦又软,没有一点儿力量感。
关键绿真的身材不止有力量感,还是真有力量,轻轻用点儿力气就将她掀翻,一个翻身压制住她,挠她胳肢窝,挠她脚底板,一张大床闹得“咯吱咯吱”响。
第二天,保姆阿姨家里有事请了假,只能她们自个儿做饭,菲菲带春芽丽芝出去买菜,留绿真一个人看家。她也闲不住,先把屋子和院子打扫干净,又把昨天换下的脏衣服收出来,准备清洗。
想了想,好像还没打扫胡峻哥的房间,他走了四五天,不知道落了多少灰。然而,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却不是汗味儿,而是一股阳光晒在铺盖上的香味,暖暖的。
虽然走得匆忙,可他的床铺收拾得干干净净,铺盖叠成豆腐块,衣柜门开着,能看见里头挂着一排衬衣牛仔裤和两套警服,门后是两双干净球鞋,还有一双黑皮鞋。靠窗书桌上铺着一张报纸,上头压着一只钢笔……一切都是那么井井有条,整齐得不像话。
崔绿真悄悄笑起来,大臭屁要在的话,肯定要得意洋洋了。
桌子上整齐划一的摆着一排照片,都是这么多年来三个人的全友福,三张面孔从幼稚孩童到意气风发的少年少女,再到现在成熟稳重的青年男女……十几年的记忆仿佛成了电影片段,在她脑海中回闪。
绿真弯腰看那张报纸,发现上头写着些奇怪的符号和数字,估计是跟工作或课题有关,怕被风吹走,忙折叠起来,拉开抽屉准备放进去。
谁知他中间抽屉里塞满了东西,整整齐齐都是这六年来二人的通信,绿真悄悄往大门口看了一眼,她们还没回来,忙抽出倒数第三封,蹑手蹑脚打开。
是她上上个月写的,跟他说她报志愿的事儿,纠结于到底该把哪个学校当第一志愿,因为对她来说,第一志愿就是唯一志愿,不可能落档的。
只见她原本特意加粗加黑的两所大学名字旁,多了两堆密密麻麻的小字,凑近你看,居然全是两所学校的优劣对比,包括学校历史文化发展,专业特长,招生条件,她想报的专业历年分数线,以及他找人打听到的名师名校友……她的信件是黑水笔写的,他的字却是蓝墨水,就像两片天蓝色的海洋,包裹着她黑峻的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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