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为这是暂时性的,可自从那天梦见她后,他发现不是,他居然禽兽的在梦里看见她穿着那套鹅黄色泳装……虽然梦只是止步于此,可他记得她曾说过,梦境是潜意识的反馈。
潜意识里,他就是想看她那么穿。
这个认识彻底吓傻了胡峻!
他觉着自己太龌龊,他脏了,他居然敢这么想!这跟外头把电影明星和泳装模特的照片珍藏在枕头下的猥琐男有什么区别?他对不起自己的职业,对不起自己这么多年受的教育,对不起待他如亲生的黄老师,更对不起他和小绿真这么多年的兄妹之情!
可偏偏梦境总是得寸进尺,就在他即将招架不住的时候,她填报志愿的信写来了,厚厚两页纸写的都是她的纠结,不过她在信的最后居然说“无论上哪个学校我都能跟大臭屁永远在一起了”!
轰——当时他就红了脸,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可就是这么简单一句话,让他激动得彻夜未眠。
在这一夜里,他想了很多,全是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景,他的心热乎乎的,仿佛那年楼道里塞给他的鸡蛋一直被他捂在怀里一般。
她就是他贫瘠卑微的童年里,唯一的“鸡蛋”,代表着美味,代表着幸福。
他很想也这么捂着她,捂一辈子。
可是,下一秒,理智又告诉他,不可以,她太小了,她比菲菲还小几个月,他们怎么可能呢?
于是,明明是她问他报志愿的事儿,他却比她还纠结,纠结了一个星期,最终只是非常冷淡的回她几个字。
他能想象到她收到信的失望和难受,可他逼迫自己别想那么多,毫无感情经验的他只能依照以前拒绝别的女孩的经验,一个字——躲。
他相信,时间能解决很多问题,躲到她有了新朋友,基本忘记他的时候,就没事了。
可他低估了自己的内心,在外地给菲菲打电话的时候,听说她要办升学宴了,他们去年的全友福没照,今年要不要回去顺便给拍了?
这是一个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呀!
胡峻立马答应,赶在她升学宴当天回来了。
崔绿真委屈一会儿,心情就雨过天晴了。从小养成的好习惯,生气不会生太久,有什么都要当面解释清楚。
她抬起头,撅着嘴埋怨:“胡峻哥你还没说,你逃避什么呢?”
胡峻一愣,不敢看她纯洁的毫无杂志的眼睛。
崔绿真眼珠子一转,“你在逃避我吗?”
胡峻一噎,她太聪明了。
崔绿真疑惑的转个身,这才发现自己穿着睡衣靠在他怀里,怪不妥当的,立马想要藏进被窝里,可又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舍不得,自从他上大学后,他们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亲密过了。小绿真很小的时候就依恋他身上的气味,他牵着她放学,陪她等妈妈下班,陪着她去玉米地里找爸爸……都是这股气味,能让她安心。
胡峻心里正乱成一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时候,她忽然回头,又窝进他怀里,用力吸了吸鼻子。
他立马紧张的问:“怎么,感冒了?”
“没,就是想闻闻你身上的味儿。”
“轰——”一声,胡峻的脸又红了,“胡,胡说什么……”
绿真拱了拱脑袋,满足的闭上眼睛,“你身上真好闻,要是能永永远远一直闻下去该多好。”
胡峻红着脸,那两个字愣是说不出来。
最终,他还是克制的推开她,轻咳一声,“该洗头了。”
崔绿真害羞的吐吐舌头,她也觉着自己身上味儿不好闻呢,赶紧哒哒哒跑洗漱间去了。自从妈妈生下双胞胎后,这么多人挤在一处洗漱不方便,爸爸她的房间里也修了一间。
她今天太高兴啦!高兴得都能唱歌啦!
而此时,跟她相反的是崔老太的心情,本来,崔家七仙女这么出息,当年嘲笑他们家生不出儿子要绝户的人家,现在给她们提鞋都不配!婆媳几个都能在大河口乡横着走,用鼻孔看人啦!
可她好巧不巧的,上楼叫孙女起床的时候,看见屋里的情形……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就是两个年轻人搂搂抱抱!
“这都小伙子大姑娘了,像什么话!”她嘴里骂咧着,迅速来到楼底下,想要把这事告诉阿柔,总觉着她聪明,有办法解决。
可黄柔今天很忙,今儿算是闺女长到这么大最重要的日子,刚好印刷厂出了点事,她正两头忙呢,见婆婆欲言又止,以为是不重要的事儿,也没多问。
老太太这儿看看,那儿瞅瞅,好像没她能插上嘴的地方,只能悻悻的又转回楼上,发现胡峻那臭小子已经回去了,忙进孙女房间认真打量。
当然,她也知道,俩人还不至于有什么,可……她深深的有种,自家地里精心伺候十八年的大白菜要被猪给拱走的危机感。
崔绿真哼着小曲儿,洗得浑身香喷喷的,将头发擦干,换上红裙子,再配上一双带点小跟的黑皮鞋,瞬间就是小仙女啦!很刚才躲被窝里生闷气的小邋遢简直不是一个人哟!
“奶怎么在这儿?”
老太太看她面色红润,眼神明亮,没有躲闪,倒也不好直接问,“怎么睡这么久,你妈都要出发了。”
“哦,让他们先去吧,我待会儿自个儿开车去,顺便载着菲菲和胡峻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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