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毓:“……”倒也没那么多羞涩,毕竟都上过他好多回,就是突然之间有点害臊。
面无表情地看他换好衣裳。不得不说, 让徐宴来给她做试衣裳是苏毓存的一点小心机。她不晓得古代有没有看人看骨架的审美, 但是徐宴是个麻袋都能穿出惊艳效果的神奇人物。此时苏毓的衣裳穿上他身, 缓缓走动,那效果就不仅仅是惊艳那么简单。
苏毓深呼吸一口气,才把药出口的兴奋压下去。卖衣裳, 卖男装实在是太正确的决定!
是她狭隘了,是她一直以来看偏了路。
苏毓觉得, 徐宴出去,她又能跟曹溪安谈一谈徐宴做模特的费用了。这么好看的移动活体宣传,还有什么比徐宴更适合?豫南书院才子名声,白启山老先生的关门弟子。徐宴什么都不必做。只需每次衣裳新品出来,穿着去各个场合走动,宣传效果就是无法想象的。
“等等,等等,”苏毓一把按住企图要出去的徐宴, “宴哥儿,我觉得,几日后的入股合作,你也来。”
徐宴当然会去,这事儿不必苏毓提,他都会去:“怎么了?”
“宴哥儿,”苏毓觉得这事儿得抽个空坐下来,跟徐宴好好说道。外面曹溪安他们还在等着,苏毓想想便长话短说,“夜里我在与你详说,此时你且听我的如何?”
徐宴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须臾,他忽然轻笑了一声。两手抓住苏毓的胳膊缓缓俯身凑近,气息一下一下喷在苏毓的耳边。明明快到五月份,天已经很热了。这人身上还带着一股冰雪的清冽气息,熟悉又好闻。他伏在苏毓的肩上,声音低沉沉的很轻:“此时我听你的,那……夜里你听我的,可好?”
猝不及防,出其不意,苏毓的脸噌地一下爆红了。
她豁然推开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徐宴。
徐宴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淡然从容且一本正经,仿佛刚才那话不是出自他口。
眨了眨眼睛,苏毓默了下,低头咳嗽了一声:“……你给我好好做!”
徐宴浅浅地笑了。
外间儿,曹溪安等人等了会儿。
此时低头打量着乖乖巧巧坐在小马扎上的胖娃娃,彼此之间眼神古怪。
说来,他们还是头一回见到徐宴的内眷。徐宴此人看似温和,实则很难接近。进入学院这半个月都独来独往的,甚少有儿女情长的时候。老实说,若非书院里一直有传言说徐家的内眷相貌丑陋,孩子粗鄙不堪,让人知晓徐宴是有家室的。单单看徐宴这个人,他们一直觉得徐宴尚未成婚。
其中有个靛青锦袍的公子看徐乘风长得惹人稀罕,心里忍不住就艳羡。等着无事,便逗他说话:“几岁了?叫什么名儿?可曾读过什么书?”
小屁娃子别看整日就知道吃点心,跟着娘屁股后面乱撵,其实刚会说话便被徐宴教着读过书。
三岁开了蒙,识字。徐宴对他要求十分严格,加上这小子天资聪颖又好胜心强,什么《百家姓》,《弟子规》早就读过。四书五经都有些涉猎了。这段时日苏毓又买了琴回家,教导他音律。偶尔苏毓无聊了逗他还会冒出两句唐诗宋词,小屁孩儿记性好得出奇,跟着后面瞎听,渐渐也会背。
五岁的年纪,别看整日吃呀喝呀还乱跑,其实杂七杂八的东西学了不少进肚子。
“五岁,徐乘风,乘风而起的乘风。”他跟人说话没有胆怯的时候。说来这大大方方的性子也是徐宴养出来的。虽说偶尔讨嫌也很讨嫌,但对谁都不会怯弱,“读过《诗经》、《论语》。”
“哦?”几个人顿时来劲儿了,尤其几个都是读书人,“那我可要考考你。”
去别人家考较孩子,似乎是传统。
徐宴在家时,小屁娃子日日跟着爹晨读。被考较的时候多了,况且徐宴还很严厉。此时听到几个人要考较他,小家伙不慌不忙地点头:“叔叔伯伯请出题。”
几个人是逗孩子,也不说话存心为难孩子。自然出的题都简单,但听小孩儿一口搭上来。问他其中何意,他还能有模有样地解答。解答的话里掺杂了不少小孩儿自己的见解,别说稚嫩好玩,童言童语的细究之下还真的很有几分道理。
几个人都惊了,连声感慨:“虎父无犬子。”
正当几人嘀咕着,屋里徐宴穿着新衣裳就出来了。
这时候天色还未晚,申时一刻,外头光色将将好。徐宴穿着一身朱色的袍子走出来,几个人的眼睛都不晓得打弯儿了。别说男子不懂爱美,这个时代尚美成风,尤其是上层社会的男子深受其影响。男子对皮相的看中比内宅妇人都不遑多让。
曹溪安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徐宴身上的这一身。他是晓得苏毓制作女装的厉害,但毕竟是男子,除了好看,看不出门道。但一旦是男装,这就很能看出衣裳的好处了。
徐宴这一身穿出来挺拔俊俏如月下松,气质出尘,身姿朗朗,当真是不知该如何去夸赞。
苏毓走在后头,一看曹溪安的神情就晓得生意成了。她按捺住不露声色,走到徐宴身边口齿清晰地跟他们介绍起这衣裳的好处来。
二十多年的书自然不是白读的,可以卖弄之下,可谓妙语连珠,妙不可言。
几个人里,除了曹溪安,张口就问了徐宴:“这衣裳是哪家绣娘缝制的?当真是一双巧手!我来金陵许久了,怎地没在金陵城内见过如此好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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