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毓坚持日复一日大汗淋漓地自虐,身上的肉都紧实了不少。
关于徐宴被掳之事,别看苏毓好似平静无声,这事儿她可是牢牢地记在心上。那个长公主是个怎么回事儿苏毓不清楚,但这长公主并非一个命长的。
虽说不清楚后来发生了什么,苏毓记得剧情走到最后,长公主是早逝的。未来的大历储君晋凌钺似乎十分厌恶这个妹妹,书中,这个长公主被多次拉出来奚落耻笑。虽说她是个命不长的炮灰,但不意味着她的所作所为苏毓能够一笑置之。
有句话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苏毓从不怀疑这句话存在的道理。
苏毓这边正记着帐,宫中晋凌云昨夜跪到半夜,装昏装病被安置在了未央宫的偏殿。凛冽寒风中吹了两个时辰,不出意外,发起了高热。撑着沉重的眼皮她在偏殿等了许久,一直没有见白皇后过来看过她。虽说晋凌云不相信白皇后会真的对她不闻不问,她的心还是咚地一声沉下去。
高烧烧到天明才退,晋凌云醒来之时已经是次日的午时。
这次进宫,身边的仆从都没带过来。偏殿伺候的都是未央宫的宫侍。晋凌云目光泛泛殿中转了一圈,没见到白皇后就算了,连关嬷嬷铃兰芍药几个人都不在。她像是要确定什么似的,一把抓住来送药的宫侍的胳膊便问白皇后有没有来看过她。
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之后,晋凌云这下子是彻底慌了:“母后呢?本宫要见母后。”
“娘娘有要事要做,一大早便去乾清宫了。”宫婢跪在地上,不懂长公主怎么突然就怒了。方才胳膊被晋凌云指甲划破,伤口在流血也不敢捂,惊慌失措。
“母后去乾清宫作甚?”晋凌云越想越怕,忽然掀了被子下榻,“给本宫更衣!”
虽说占了皮相的便宜,晋凌云自幼顺风顺水,不代表她当真是个傻的。晋凌云能长达二十五年叫武德帝将她捧在手掌心,自然是有自己的一套趋利避害的方法。就像晋凌钺为何突然之间对她态度大变,她敏锐地意识到晋凌钺或许是发现了她的把柄。
而她的把柄能让晋凌钺胆子大到敢对她动手的,晋凌云思来想去,就只有一个盛成珏之死。
果不然,她急匆匆赶到乾清宫,人还没进去,就在门口被杨秀拦下来。
杨秀是武德帝身边的大太监,那是从潜府就陪着武德帝的老人。晋凌云自小到大,从未在武德帝这里被杨秀拦下来过:“公公,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不让本宫进去?!本宫要见父皇!”
杨秀长着一张秀丽的脸,面白无须,貌似好女,也是一等一的好皮相。说起来,武德帝尚美已入骨,他身边伺候的人自然个个生得貌美。杨秀能长久地呆在武德帝的身边,除了体察入微,做事周全以外,生得一幅绝佳的皮囊才是关键。
抱着拂尘,杨秀缓缓一甩,笑得为难:“公主不若先回去歇歇?今日实在是不便。”
“为何就不便?”晋凌云不依不饶,“难道还有什么是本宫不能听的?!”
“公主您且先请回吧,里头是贵客,陛下此时当真是分身乏术。”杨秀见她这般纠缠,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不耐。但知道这位祖宗在武德帝心中的地位,依旧好言相劝,“您若是贸贸然闯进去,指不定会叫陛下震怒。公主,您就听老奴一声劝,快些回去吧……”
“本宫偏不!里头是不是母后?是母后对不是?”
晋凌云现如今满脑子她的事情被捅破了,她要被送去西北给盛成珏填命。一想到从昨夜到如今白皇后对她不闻不问的态度,这显然就是放弃了她。晋凌云可是很了解自己这个母后的性子,为了所谓的国家大义,主动送她去死都做得出来!
她还这么年轻,一想到要被送去赴死,晋凌云就冷静不下来。她急起来一把将杨秀推得一踉跄,大步就要往殿里闯:“公公你休想骗本宫,里头必定是母后!”
“公主,公主?”杨秀拽上去想拦住,“娘娘确实在里头,但此时当真不方便硬闯……”
杨秀如此难缠,她火气上来了,直接动手扇人。
杨秀本是好意,结果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结结实实一巴掌挨了,都傻眼了。然而他不过这一时的慌神,那边晋凌云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哐当一声撞到墙壁上,屋里正在说话的几个人瞬间目光射过来。晋凌云的目光在落到大刀金马坐在武德帝右下手边的武将身上,脸一下子就白了。与此同时,她发现,殿中并没有白皇后,除了这个武将,武德帝,晋凌钺,大理寺,御史台和刑部的人都在。
晋凌钺还放下杯盏,偏过头来对着她冷冷地笑了一下,晋凌云瞬间如至冰窖。
一瓢冷水浇在脑袋上,她终于是从惊慌中清醒过来。翕了翕嘴唇,她对上了坐在郑重的武德帝眼神,突然不知该说什么:“父皇,儿臣……”
武德帝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白皇后一直说晋凌云不成体统不能太娇惯,越娇惯往后越不像话。武德帝一直都以为晋凌云天性率真当借口,并没有放在心上。方才殿外的动静他们可都听得一清二楚。他明明下令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搅,晋凌云却还敢强行硬闯,简直放肆!
“放肆!”武德帝头一回震怒,“滚出去!”
晋凌云被呵斥得一悚,不可置信地看着武德帝,泫然欲泣:“父皇,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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