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凌钺却冷笑:“杀人不眨眼的父皇,原来也害怕看到尸体?”
“恶心么?骇人?”他一手揪起武德帝的衣襟,狰狞的面孔上有着畅快的笑:“怎么?父皇是害怕他们午夜梦回变成厉鬼来找你索命?”
武德帝脑子里嗡嗡的,鼻尖全是血腥气。
他想尽力控制自己不腿软,但两条腿就跟面团捏得似的,根本就站不起来。遍地尸体的场面太过骇人,武德帝哪怕杀人无数,却从未亲眼见过这么多尸体。
“钺儿,钺儿,”武德帝脑袋一阵一阵的发蒙,强大的求生欲让他放软身段,“你有话好好说,你我乃父子,何必走到刀剑相见这一步?若是为苏家和贵妃,这桩事还好商量……”
“闭嘴!”晋凌钺恶心,“别唤我钺儿!虚情假意得令人作呕!”
晋凌钺比谁都清楚武德帝是个什么货色,他比任何人都狼心狗肺!似乎是被武德帝突然打感情牌膈应到了,晋凌钺一把拔了身边护卫的刀,架在武德帝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揪着武德帝的衣领,将人往书桌后头拖。武德帝何时抽过这样的苦,一直在惨叫。
晋凌钺置若罔闻,拖拽着武德帝,一路拖着将人给按到了书桌后面。
武德帝冷不丁地被按到椅子上,脖子上的刀蹭地一声,吓得他尿湿了一片。
当尿骚味传出来,武德帝自己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转进去。他都不敢看头顶晋凌钺讥诮的眼神。他脸上又青又紫,哆嗦了半天,整个人都蒙了。
晋凌钺抽了笔筒的比强硬地将笔塞进了他的手中:“写!禅位诏书!”
他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逼迫道:“父皇。你我父子一场,若非当真走到那一步,儿臣也不想取你性命。你可以无情无义,儿臣却不能做那等狼心狗肺之徒。既然你要好好说话,儿臣便给你这个机会。今日,只要你将皇位禅让与儿臣,儿臣可以保证饶你不死。如何?”
一句话扔下来,武德帝的神志回来了。
涉及到权势,武德帝瞬间就清醒过来。他手捏着笔,挣扎:“若朕不愿呢?”
“端看父皇自己的选择。”晋凌钺冷笑,“父皇选择驾崩,儿臣自当遵从父皇的抉择。”
武德帝噎得脸色发青,好半晌说不出话。
“父皇你又何必执着?你在位这么多年,何曾为大历做过任何功绩?在位将近三十载,从未理过朝政。一应事务全交于内阁,为何不能交于儿臣手中?”晋凌钺不能理解他的执着,“届时你且当个逍遥自在的太上皇,一应照旧,又何乐而不为?”
太上皇和皇帝这可是有本质的区别。武德帝虽然不理朝政,却并非意味着他当真是个蠢人。天下之主和一个无实权的太上皇,孰轻孰重,还轮不到晋凌钺来忽悠。
武德帝垂死挣扎,“没有玉玺,朕下不了诏书。”
晋凌钺:“玉玺在哪?”
“不在这。”
“问你在哪?”
武德帝心有不忿却又畏惧晋凌钺的刀剑,一时间僵持住了。
就在两人僵持,殿外响起了乱中有序的步履声。
乾清宫这番动静自然不可能真的无声无息。虽然不清楚晋凌钺是通过这样的手段,调动禁卫军包围了乾清宫。但这一番举动,自然是惊动了禁庭的守卫。禁卫军不止是这一支,此时乾清宫的最外层,徐宴以及禁卫军统领将整个禁宫给团团包围。
摆成长龙的火把将禁庭照得亮如白昼。白皇后领着一众妃嫔焦急地站在人群后翘首以盼。与此同时,乾清宫中正拿刀架在武德帝的脖子上逼迫他禅位,一个禁卫跌跌撞撞地冲进了乾清宫。
外面的状况报上来后,晋凌钺再也没耐心跟武德帝耗。他当下抽出腰间的匕首,一刀刺在了武德帝的大腿上。尖锐的武器扎进肉里,武德帝一声惨叫。晋凌钺脸孔早已扭曲,面上肌肉机械地颤抖:“再不写,下一刀便是刺进你的喉咙!”
武德帝直接被这一下吓破胆,拿起笔便笔走龙蛇起来。
他字体非常漂亮,虽然本人在政务上毫无建树,但武德帝的字画都是一绝。此时洋洋洒洒一篇禅位的诏书写出来,宫殿之外的刀剑声便已经逼到了乾清宫外。
晋凌钺调动的这一支禁卫军,统共不过五百人。早在下手之前,晋凌钺就已经料到会被逼进死胡同,但是他等不及。再不下手,那一败涂地的就会是他。今时今日此情此景,不过是他孤注一掷下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眼看着胜券在握,他卷起圣旨一把掐住武德帝的脖子:“玉玺在哪?”
“玉玺呢?”禅位诏书以写,就差一个玉玺印章,晋凌钺怒吼,“玉玺你放在哪儿了!”
武德帝被他掐得只翻白眼,喉咙里发出赫赫声。
“本王问你玉玺在哪!说!说!”
武德帝根本说不出话。晋凌钺等不及,转头冲身边人吼道:“快!派人去御书房找!剩下的人将这个屋子给本王翻一个遍!找不到玉玺,尔等提到来见!”
所有人立即到处翻箱倒柜,救援的人已经逼进宫内。
翻找玉玺的人依旧没有迹象,晋凌钺干脆将长刀架到武德帝的脖子上,拎着人拖到了门外。
禁卫军统领以及徐宴等诸多朝臣已经走进了乾清宫,徐宴身高腿长站在人群中格外的亮眼。武德帝早已经被吓破胆,手软脚软地仍由晋凌钺拖拽。晋凌钺挟持着武德帝站在高台之上,神情癫狂:“所有人给我退出乾清宫!否则,本王立即割了他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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