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意拒绝道:“送世子的人多了去了,我凑什么热闹?”
本来蓉城关于她和卫谚的流言蜚语已经满天飞了,她这个前侧妃要是跑去十里相送,这不是等着上蓉城八卦热搜榜吗?
卫谚撇了下嘴:“那些人算什么。”他低头,眼底似有星光流转,直视着她:“我只要你相送。”
沈迟意还想拒绝,被他的星星眼一瞧,嘴里居然卡了下。
卫谚见美人计得逞,略带得意地笑了笑:“你不说,我就当你同意了。”
他也不给沈迟意反驳的机会,身子一悦就翻出了窗,沈迟意在后面‘诶——’了声,卫谚已经没了人影。
……
本来送行不算大事,若是以往,沈迟意去也就去了,毕竟她亦是期盼卫谚能平安归来,好好审理沈家的案子。不过卫谚提出这要求的时候,神色太过郑重,她总觉着一旦去了,就像是定下了某种承诺一般。
更何况众目睽睽之下,她这么过去,岂非坐实了她和卫谚的事儿?以后想抵赖都抵赖不得。
就这么纠结好几日,等卫谚出发的那天,她起的就有些晚,直到沈若渝来推她:“阿稚,观里养的那匹马好像受了伤,你快瞧瞧去。”
沈迟意‘噌’地爬起来,春秋观离城外三十多里,观里就养了这一匹马,若是这匹马出了什么事,大清早的,她借都不好借,必然是送不成卫谚的了。
她匆忙走过去,果然见那匹枣红色的马儿神色恹恹,后腿关节处刮伤了一块,观里的姑子已经上过药了,虽然它伤的不重,跑肯定是没法跑起来了。
难道这就是天意?
沈迟意心里说不上遗憾还是舒了口气,她伸手捏了捏眉心,喃喃自语道:“昨儿还好端端的,怎么今天就伤着了?”难道有人故意伤了她的马?可好端端的,弄伤她的马做什么?
周遭空荡荡一片,自是没人回答,沈迟意心下正在犹豫,就听见高处传来一声轻唤:“姐姐。”
她抬起头,就见卫询坐在墙头,他冲着她笑了笑,单手一撑,姿态倜傥地一跃而下。
沈迟意有些错愕:“殿下怎么在这儿?”他和卫谚还真不愧是亲兄弟,翻人墙头的毛病真是如出一辙…
卫询仿佛和她心意相通,一笑:“我主要为大哥做些刺探敌情,笼络军队的事儿,我们两人走的不是一条道,我倒可晚些出发。”
他眨了眨眼:“我想在走之前来看看姐姐。”
沈迟意避开他的视线,瞧着马厩里的马儿,唔了声:“多谢殿下挂念,殿下既瞧过了,就专心去打仗吧。”
卫询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微微一笑:“姐姐想去送大哥?”
其实她还没想到要不要去送卫谚…沈迟意听卫询这般问,神色动了下,拧眉有些恼怒道:“这马是你弄伤的?”卫询为了不让她去见卫谚,居然想出这么个损招来?
卫询扑闪了一下长睫,噗地笑了声:“姐姐生气的样子可真好看。”
他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一笑:“我不想姐姐去送大哥。”
沈迟意又不傻,她既然能觉察到卫谚对她的心思,自然也能觉察到卫询的…不过他们卫家父子还真是三只奇葩,对女人的审美竟如此一致。
她听卫询这般回答,一脸不悦:“去与不去,该是我自己决定,而不是你用这等阴损法子。”
卫询似乎被她训斥的有些难过,神色低落下来:“我只是不想让姐姐伤心罢了。”他幽幽叹了声:“姐姐聪慧,不会不知道大哥的意思,若姐姐当着所有人的面儿送他出征,那等于在全蜀中人面前坐实了你和他的事。”
他抬起眼:“届时…姐姐就再没有反悔余地了。”
沈迟意听出他话里有话,皱眉看着他。
卫询起了个看似无关的话头:“说实话,大哥绝非宽容大度之辈,昔年姐姐的父亲算计了大哥,让大哥差点死于战场,他当时便立誓要报复沈家,可如今…他却轻而易举地接受了姐姐这个仇家之女,姐姐就没有过猜疑过吗?而且…大哥一向信奉有仇必报,难道在沈泽算计他之后,他就没有报复过吗?”
沈迟意挑了挑眉,卫询笑了笑,一步一步递进:“根据我对大哥的了解,要么是他另有算计,要么…是他已经报了仇,对手下败将,他自然不会再深恨,所以才会喜欢上姐姐。”
沈迟意淡淡道:“殿下别跟我打哑谜了?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卫询笑悠悠的:“姐姐就不觉着蹊跷吗?本来沈大人极得皇上信重,简在帝心,可就在他算计大哥之后,本该更让皇上赏识的,但奇就奇在,沈大人盛极一时之后,却逐渐失了恩宠,如今甚至连累沈氏一族都入了大牢,姐姐觉着…这样的蹊跷背后,大哥真的没有做什么吗?”
沈迟意眉心微跳,她忽然想起李钰死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说沈家一案,和卫谚有极大干系。
不过李钰是临死挑拨,卫询则是打击情敌,这两人的话再有理,沈迟意也不可能全信。
她定了定神,冷哼了声:“二殿下别忘了,世子和你同气连枝,是你的亲大哥,你们二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这般背着他挑拨,怕是不好吧?“卫询眯起眼,神情有些危险,他欺身靠近了沈迟意,动作温柔却不容抗拒地勾起沈迟意下颔,逼迫她瞧着自己:“姐姐这般说,可真让我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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