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谚缓缓调换了一个坐姿,没有吭声,这时候倒盼着她早些弄完了。
偏偏天不从人愿,沈迟意有些担忧地打了盆凉水:“我给你擦擦汗吧,别把药膏化开了。”
卫谚:“…”
好容易上完药,沈迟意和卫谚都齐齐舒了口气,她瞧卫谚别别扭扭的,便有意换了个轻松些的话题:“再过些时日,世子应当就要继位了吧?希望在继位大典之前世子的伤能好。”她打趣道:“说来我是不是该改口叫世子王爷了?”
卫谚缓缓地吐纳了几次,等底下一寸一寸平复,他才终于转身看着她:“大概下月,朝廷那边就会传旨。”他看了沈迟意一眼,略带不满地蹙眉:“你就只会世子王爷的这么叫我?”
沈迟意从善如流地道:“那世子想让我怎么称呼你?”
卫谚飞速瞥了她一眼:“我父王行三…”他停了下,声音倒多了几分温柔缱绻的味道:“我母妃在家时,一向唤他三郎。”
沈迟意表情一言难尽:“…”
如果她没记错,卫谚在家里是老大吧?所以是…大郎?
她委婉道:“王爷和王妃俱都过世,不如换一个吧…”她想了想,试探道:“阿谚。”
卫谚掖了掖唇角,没什么反应。
沈迟意又试探着叫了几声:“阿谚,阿谚,阿谚?”
卫谚不耐道:“别喊了,你想叫什么便叫吧。”话虽说的不耐,耳根却略略红了几分。
沈迟意一手托腮,笑盈盈地看着他。
……
卫谚体质绝佳,再加上沈迟意精心照料,他伤势大半个月的功夫就已经见好,结的疤痕也开始逐渐脱落。
今儿沈迟意一边帮他上药,一边叮嘱:“伤口还在愈合,再痒你也不能挠,也别让伤口见水。”
说来也怪,每回她上药的时候,卫谚就跟被点了穴似的,背对着她一动不动,直到她又催问了遍,他才慢腾腾地哦了声,不自在地拢了拢披散下来的长发。
卫谚性子这般霸道强硬,头发却出奇的柔韧,丰厚乌黑,仿佛水流一般倾泻而下。
沈迟意这个脱发党难免有点羡慕,正好卫谚上药的时候也不搭理她,她忽然生了逗弄他的心思,从荷包里取出两根发带,费劲地给他绑了两个活泼可爱的萝莉辫子。
她又指挥卫谚变幻坐姿,换成了女仆专用鸭子坐,卫谚不明就里,由着她摆弄了会儿。
最后沈迟意欣赏了一下萝莉头加鸭子坐版本的卫谚,笑的差点没厥过去。
卫谚不是不好看,不过这种发型和坐姿怎么看怎么违和,就好像程咬金穿女装一样违和。
卫谚对着床边的立身铜镜瞧了眼,用看变态的眼神看着笑的满地乱滚的沈迟意。
他恼怒地拆下发带扔到一边:“你笑够了吧?果然是我平时太纵着你了。”
沈迟意努力憋着笑:“不不,其实我是专业的,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噗。”她话才说完,又笑的疯狂捶床。
卫谚正在着恼,见她还敢不知死神,便伸手把她拎过来按在自己的拔步床上。
他对沈迟意是打又打不得,便伸手给她呵痒,冷笑道:“你不是喜欢笑吗?那就笑个够吧。“沈迟意痒痒肉多,这下更是笑个没完,笑的都快岔气了,但卫谚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她又不敢乱动,只能扭着身子乱躲,好不辛苦。
卫谚本来是想教训她,但腰上,大腿和手臂被她挨挨蹭蹭了几下,难受的反而是自己,他忙住了手,不敢再乱动了。他紧紧抿着唇瓣,额角湛蓝的青筋浮起,仿佛在隐忍着什么。
沈迟意终于止了笑,她似乎觉察到什么,干咳一声,转身道:“窗子好像还没关,我先去把窗户关上。”
卫谚没回答,她才迈出一步,腰上却横了一只手臂,直接把她横空抱回了原处。
卫谚微微撑起身,用手臂把她困在拔步床上的方寸空间里,他神色危险,额间隐隐渗出薄汗,好像在看爪下猎物。
这回不用仔细分辨,沈迟意也感觉出了异样,有东西在膈着她的大腿。
她鲜明地感受到了那物的尺寸,头皮不觉一麻,不过她很快让自己放松下来,卫谚许诺救她家人,她也承诺愿意跟了卫谚,现在卫谚是想…
她本身只占了个古人的壳,内里还是现代人的价值观,这种事本来就谈不上谁吃亏,何况卫谚的模样身材搁在现代也是万金难求,她并不觉着有什么委屈,唯一担心的就是卫谚的经验和事后措施…
她忍不住往下瞄了眼,心里拔凉拔凉的,有点担心自己的小身板,而且她现在也不想怀孕…
卫谚仿佛按捺不住,修长手指搭在她的脖颈上,轻轻摩挲,眉间显出挣扎之色来…是那种既想下嘴,又舍不得下嘴的表情。
沈迟意犹豫了下:“世子…阿谚,等…之后,能不能让人给我煮一碗避子汤上来?”
卫谚微怔,仿佛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不可思议地问:“避子汤?”
沈迟意嗯了声:“保险为好。”
卫谚满腹欲念瞬间散了个干净,胸膛起伏了几下,幽邃的眼眸里显出几分怒色:“你以为我把你当成什么?你又把我当成什么?”
这话问的奇怪,沈迟意轻轻拧眉:“我既然答应要跟了你,就绝不会反悔,你问这话倒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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