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在档案上,暂时查不到。
查不到,不代表他就不能抓冉春旺。
抓他,老杨是有着慎重考虑的。
他承认,自己是有些私人的用心,因为冉夏生是他的老战友,当年他们曾经一起上过战场,冉夏生曾经还救过他。
但如果冉春旺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他会抓他吗?
冉春旺当年就是抱了那样的心思,最后却又让冉夏生顶替,这心思就不纯。
如果他有一丝感恩之心,哪怕是照顾些冉夏生的妻儿,只要他在冉老爹和冉老太面前说上几句好话,也不至于让宓月华她们母女俩受这份罪。
老杨为冉夏生不平。
他也知道,冉夏生哪怕心里有怨,哪怕跟老家那边做出断绝关系的举动,但也不会做得过分。
毕竟,冉夏生还需要在部队争前程。
那就由他出面吧,他出面,也没人说他什么。
“你们抓春旺做什么?”冉老太第一个忍不住了,跳出来阻拦。
老大那是要给他们养老的啊,不能被抓走啊。
其他儿子,老二已经出面说要跟她断了关系,虽然她不认。
老三在县里,虽然没有做上门女婿,但也跟上门女婿没什么区别,平日里也很少来乡下。老三和老三媳妇有自己的工作,现在干的还不错。
唯一在家里的,只有老大。以后他们两老是要跟老大过日子,这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老大被人抓走。
这一哭闹,顿时就引起了村里其他人注意,大家趴着门缝趴着围栏,往里看。
这就看到了老杨让人抓了冉春旺的一幕,有人不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就顺口问了一下。
当知道情况后,就有人在议论,说冉夏生可真不是一般的狠心。
断绝关系也就罢了,竟然还要抓了冉春旺,这是要逼冉家大房和冉老太一家去死吗?
他都已经跟冉家老宅断了父子关系了,那总要让二老活吧?还不得由冉春旺养老,这不是逼人去死又是什么?
这番议论,自然就传入了冉夏生的耳朵里。这吉普车并没有关严,隔音效果也没有那么好,自然是能够听得一清楚。
冉夏生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才注意到外面已经乱套了。
宓月华紧张地抓紧冉夏生的手,她自然知道,这样会很影响冉夏生到时候在部队的前途。不管这下令抓冉夏生的命令是不是夏生下的,别人都会把这个责任推到他身上。
“夏生……”宓月华紧张地喊着。
冉夏生轻轻地拍了拍宓月华的手,以示安慰。
冉莹莹也好奇地用灵识看着外面,发现外面真的已经乱成一团了。
冉老太死死地挡在车前面,死活不让人把冉春旺抓走。
冉老太这样挡着,还真一时半会,让人下不了手。
冉老太在质问老杨:“我儿子犯了什么罪,你要抓他?不能因为你是老二的朋友,就可以不顾王法吧?随便乱抓人?当官的就可以乱抓人吗?我要去革委会告你!”
冉老太梗着脖子,声声质问。
老杨本来要往吉普车的方向走去,听到冉老太的质问,顿时笑了。
老杨退伍前是个搞政治的,常年笑咪。咪的,这会听到老太太的质问,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老太太,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冉老太下巴抬得很高,“反正你不能抓老大!”
这时,冉老爹也过来了,“领导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儿子在村子里一向老实,他没有做违法的事啊。”
他不像冉老太那样尖着嗓门吼,他弯着腰,把姿态摆得很正。
老杨说:“冉春旺犯了法,你们不知道吗?十四年前,他报了征兵,最后却当了逃兵,这就已经触犯了法律。”
冉老爹一怔,这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当年,老二替了老大去当了兵,他没有当逃兵!”
老杨咧开嘴笑了,“老爷子,你以为找个人替了他,他就能够逃脱责任?当时老冉去当兵,并不是替他的名额去的,而是他自己报名去的。否则,他现在在部队的名字叫冉春旺,而不是冉夏生。你真的以为国家不知道?只不过当时,有村委会打了证明,当时兵源虽然紧张,但是一家去一个,是军委下的命令。既然老冉去了,那么你大儿子也就暂时不追究了。”
冉老爹微微张着嘴巴,他真的不知道还有这事。
他一直以为,当时老大不愿意去当兵,由老二替了,这就没老大什么事了。
“如果当时冉春旺没有报名,没有写下他的大名,那你们冉家出一个人去当兵,自然没他什么事。但是当时他报了名,一听要去西南当兵,顿时吓得装病,想要逃过征兵。当时这边确实划掉了他的名字,后来老冉去当了兵,这事就更加没有人去调查。但是,当时没人调查,不代表现在没人调查。这事我知道了,自然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老杨的笑容,在冉老爹眼里,比魔鬼还可怕。
他真的没有想到,都已经过去十四年了,这件事情竟然还会被人翻出来。
老杨说:“老爷子啊,我早说过,人在做天在看,你们赶尽杀绝的同时,怎么不想想,你们自己的屁。股都没擦干净。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冉老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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