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磊磊跟沈晏清和刘石说了一声,开着大解放先撤了。唐昭问:“他居然不带咱俩?”
沈晏清笑道,“三个人坐在车上多挤,他还胖,让他自己往回开吧。”说完,拉着媳妇儿的小手来到剧场侧面,自家的吉普车在那停着呢。
唐昭上了车,还在惦记她的宝贝,“那么多东西,袁磊和虎子两个人往院里搬,别累着了。”
沈晏清笑出了声,“你可不是怕他们累,你是怕他们磕坏了你的琴。”
唐昭被看穿,嘻嘻地笑着,上了妆的小脸粉扑扑的,沈晏清心中一动,忍不住抬手掐她的脸蛋:“今天季驰在,岁丰也在,好几个壮劳力呢,肯定弄不坏你的东西。”
唐昭这回满意了,笑眯眯地问:“我今天好看不?”
沈晏清指尖在她脸上摩挲着,嗓音变得喑哑,“好看,有那么一瞬,我差点以为回宫了呢。”
唐昭笑倒在座椅上,“回宫是别想了,有个带广亮门的院子你就满足吧。”
“嗯,”他倾身过来长臂一勾,把她揽在怀里,“有你我就知足。”
等回到南北巷的时候,唐昭同志口脂没了,头发也有些乱,下车前把小镜子掏出来好生整理了一下,还在沈晏清胳膊上掐了一把:“烦人!”
两人进了四合院,乐器早就抬进去了,一屋子爷们儿居然没看电视,而是围着餐桌陪唐建国喝小酒。
季驰看见他们进来,起身腾了地方,“给你们留着饭呢。”
因为今天的演出,唐昭忙了一天也就吃了半个饼,的确饿得够呛。唐建国赶紧把给闺女留的饭菜端出来,“谁这么损,非得过节演出,提前一天不行吗?哪怕挪到下午也行啊,你看把我闺女饿的。”
沈岁丰看着唐昭的脸,做了个怕怕的表情,“嫂子,你脑袋上那些东西不拿掉啊?大花也太大了,比你脸都大。”
唐昭想把手边的茶碗摔他脑袋上,茶碗挺好看,没舍得摔,谁知沈岁丰不知死活又来了一句:“是因为小名叫大花,才戴这么大的花吗?”
唐昭瞪了眼沈晏清,“你这破弟弟不管一下吗?”
沈晏清正要说话,季驰在旁边微微一笑,说道:“我姐头上戴牡丹,是唐代贵族装扮,你不懂。”
唐曜在旁边帮腔,“对,你不懂。”
沈岁丰瞪了唐曜一眼,你季驰哥一回来就倒戈!叛徒!
他盯着唐昭看,臭小子见识浅,没见过这样的妆容。“嫂子,你不去洗把脸啊?这脸红的,一看就是喝大了。”
唐昭拍桌,“你才喝大了。”
季驰又开口,“这是醉霞妆,并不是喝醉了。”
唐曜拍拍沈岁丰,“看,你又不懂了吧?”
啊啊啊,沈岁丰被鄙视了两回,内心在咆哮:我为什么要从爷爷那儿跑出来?跑到南北巷受这份侮辱?
沈晏清瞥了他一眼,继续扎心,“还有半年就高考,你坐得住?虎子小学毕业没压力,你想考军校,居然稳稳当当地在这儿拉家常?”
沈岁丰咬牙,“今天过节!”
季驰道:“我考少年科技大的时候,可是什么节都不过的。”
哼!沈岁丰气呼呼站起来,做题去了。
唐曜望着他的背影,默默地给俩姐夫竖起了大拇指。太坏了,元旦当天把大岁丰撵去复习,该!让他说我姐喝大了。
唐建国干了一小盅,“唉,都过新年了,就想我三花。”
唐昭心里一堵,饭都吃不下去,“她前两天来信,说得都是好话,说航理课成绩优异,各项体能都排在前面。三花就是太能吃苦了,有多难都不带说的!”
季驰忙从书包里翻出一个信封:“姐,小暖给我寄了底片,她拍的照也没时间去洗,都让我代办,我都洗好拿来了。”
唐昭接过照片,大都是唐暖训练时跟小伙伴们一起拍的,也有几张穿着军装行军礼的。大伙轮番看照片,唐建国道:“底板就不能寄给我吗,好像他爸不会洗照片似的。”
唐曜道:“爸,你真不会洗,寄过来也是我洗。”
元旦过去,本学期仅剩尾声。唐昭入了党,并配合刘石拍了个短片,着重介绍了服饰制作过程,妆容复原过程。
“唐代是文化繁盛的时代,服饰很是华丽,我尽量做到还原,也参考了很多资料。这件大袖,绣花上是花了些心思的,满是繁花,雍容华贵。”
“其实每个人的妆都不太一样,有桃花妆,酒晕妆,飞霞妆,但是步骤都是按照古法来的,分为七步,我们连面靥都点了,斜红都描了呢。”
“头饰啊,当然只能仿制了。说起来,美院的妹子手都太巧了,那些天我们用各种小钳子拧,用锉刀打磨,对了,我们还向修文物的老师傅请教过呢。”
“这曲子改得好是吧?我也觉得。对的,以前曾接触过古谱……”
拍完片子,唐昭也没在意,谁知后来的某天,有古曲研究会的同志找上门来,有残谱跟她交流……
还有人找她拍唐宫仕女的照片,印挂历用,唐昭拒绝了。
这些都是后话。
这一年唐昭忙得不得了,抽空还给春丰市安在岭画了十几张图寄去,挣了不少外快。
到了假期,沈岁丰几乎长在四合院,天天在他哥眼皮底下闷头学习。唐曜的吉他已经弹得不错了,没事儿还跑去小茶馆弹两下,说要抢老郭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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