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床底下的小男孩,想了想,拿手帕包了一个包子滚进去。
天黑后,火车终于再次启动,噗嗤噗嗤地往京市的方向前进。
本来应该是今天傍晚到的,结果这样一耽搁,时间错了,就得频繁给其他火车让道,到达的时间就变成了第二天早上,也不知道等着接他们的人该有多急。
清晨的京城火车站,挤满了人。
这里头除了要出行的乘客,还有来接人的。
林源清混在人群里,脸色有些憔悴,眼睛红红的,她已经在火车站整整待了十几个小时,古如月的那一班火车已经延误了整整一个晚上加一个凌晨。
他们去问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对方也说得很不详细,一直到半夜两点,火车站才给了确切的信息,那一班延误许久的火车将在清晨起点入站。
邱阳护着林源清不被人群挤到,跟她一起盯着新进站的这这辆火车,企图从下车的人找到古如月的身影。
而古如月这时却是紧张,火车到站了,她提着行李带着刘绪要走,那个男孩就钻了出来,两只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她和刘绪。
古如月注意到他手中拿着她包包子的手帕,就知道他吃了包子。
“你要跟我们走?但你怎么让我们相信你不是坏人?”
小男孩皱着眉,似乎没想到会碰到这样的问题,他伸出手,让古如月看他手上的手表。
“……”古如月对手表没研究,但也知道能给孩子买表的人家,家境不会差。
她想了想,拿出混淆符塞到男孩的口袋里,“跟在我们后面走。”
火车门那挤满了人,大家要下车,许多人还高举着行李,各种声音吵得几乎要耳聋了。
古如月怕刘绪被挤到,就把他抱起来,然后看了那小男孩一眼,示意他跟上。
这样的孩子夹的人群中,加上有混淆符,很容易就把门口的乘务员给骗过去了。
一直到走出很远,古如月才发现自己腰部的衣服被抓破了一个口子。
古如月看着人潮如织的火车站,到处都是人,很难认得出来谁是谁,火车晚点那么久,接他们的人还在吗?
她带着刘绪决定等人少一点再出火车站,先吃一点东西补充下热量再说。
那个小男孩也不说话,就默默地蹲着,刘绪不是主动的孩子,两个孩子就这样蹲在地上,各自发呆。
“……”古如月有些无语,迅速拿出两块糕点,塞到他们的手里。
小男孩摸着有点温热的糕点,疑惑地看了古如月一眼,她是贴身放着吗?
不过他饿坏了,根本就来不及想那么多,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如月,如月。”林源清和邱阳在人群中搜寻着,好不容易看到古如月,连忙出声喊道。
古如月刚让两个孩子喝了水,抬头就看到林源清在向自己招手。
四年不见,林源清的变化并不少,肤白貌美,头发乌黑柔顺,眉毛修得如一柳叶,嘴唇虽说有点干燥,依然比常人红润。
“如月,怎么回事?你们的火车怎么会晚那么久的?”林源清是想不通的,就算会晚点,也从来没听说晚点那么多的。
“具体我们也不清楚,好像是出了什么故障吧。”火车上的事情,古如月是真的不清楚,瞎说个答案,反而能止住其余的疑问。
“这修得也太久了点。走吧,我们去吃京市地道的早餐。”林源清开心地说道,这时候她才注意到一旁的两个孩子,“如月,他们是?”
古如月笑了笑,“是我徒弟。”并没有多解释小男孩的身份。
邱阳听了,看了古如月一眼,这两个男孩的穿着可不便宜,能给她当徒弟,那她本身是有过硬的本事了。
林源清和邱阳带着古如月三人出了火车站,直奔电轨车。
吃过京市地道的早饭,在林源清家附近的招待所安顿了下来。
这一晚上,林源清没休息好,古如月也一样,两人便约好傍晚喝茶,明天再出去玩。
林源清和邱阳一直到快到家的时候,才松了口气,“如月的变化挺大的,跟以前在大队里不一样。”
“这是肯定的。”
林源清摇摇头:“不只是她的气质、性格,而是她给我的感觉,愈发神秘了。”
她和邱阳在冬至的时候领了证,直到毕业分配了单位,两人才正式搬到了一起。
两人成绩优异,又都是党员,很顺利地进入了体系内,从基层做起。
“既然你说她能给予你帮助,那就没必要去探究,伤了彼此的感情。”邱阳说,他刚想提古如月身边的两个男孩,然后他发现自己想不起他们的模样。
他心里一惊,问了下林源清,发现她也记不清了,两人不由面面相觑。
而此时,古如月则把门窗紧闭,这才看着那个小男孩:“你叫什么名字?家里大人叫什么?家里电话号码多少?”
小男孩盯着古如月看了一会,认真地说:“谢谢你帮我,你带我去打电话,我会给你报酬的。”
古如月闻言不由挑眉,很警惕嘛,她更加相信他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了,谁家孩子会记得电话号码,知道怎么打电话吗?
就是不知道火车上的混乱是因为什么而引起的。
“行,我们走。”古如月锁好门,去问宾馆的服务员邮局的位置,就一路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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