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愁了!
揣在课桌抽屉里的手机,震了震,荆梵音脸贴着桌面,被震得一阵麻。
她一皱眉头爬起来,揉了揉腮帮,拿出手机看,是尹似槿的一条消息。
哥哥:【梵音,阮叔现在去接你来学生会,哥哥给你看你的成绩。】
荆梵音:“……”
好的,她已经看到死期了。
她一定是穿书来历劫的,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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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点三十分钟。
学生会顶楼会议室,尹似槿与三名副会长,正在就这次期中考试开会,学校每次期中期末考完,成绩出来后,都会有一次人员及资源的流动。
排名上去的bcd校区学生,可往前面校区移,排名下降的abc校区学生同理,会往下面的校区移。而与此同时,各校区资源,也会做一些相应的改善调整。
会议才开始没多久,门忽然被人撞开,用力颇大,弄出阵不小的动静。
步微生一扭头,瞧见是安琰,忍不住搞事情:“阿琰你迟到了哟,罚你这——”
“我如果不迟到,又怎么会知道有些人这么阴险,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控制欲,独占**,不惜设计利用一个心思单纯的女孩,逼得她不得不离开!”
步微生话没说完,就被一脸冷怒的安琰打断。
步微生愣住,眼睁睁看着阿琰从他身边经过,走到似槿面前停下,背对其余人。
“尹似槿,靡音也是你妹妹!你当初既然将她领养回来,为什么不能做到一视同仁。”
“你故意对靡音说不要嫉妒梵音,可实际上,这句话才是诱导靡音心生嫉妒的起点。”
“你有意冷落尹臣,同时重用与梵音更亲近的尹术,就是为了让尹臣感到危及,进而去挑唆靡音犯错,背叛亲姐姐,让她们姐妹反目,不管是靡音愧疚,无法面对姐姐,还是梵音没办法原谅靡音。到最后,梵音都只有你这个哥哥了。”
安琰双手紧握,怒极反笑,直直望着尹似槿问:“尹似槿你告诉我,我有没有说错?”
安琰问有没有说错,但语气却已然定了尹似槿的罪。
“尹似槿,靡音跟梵音一样大,她也是你当初亲自带回尹家的。”安琰皱起眉,想到那或许刚上飞机的女孩,他目中生出痛色,“她们姐妹当初被人欺负的时候,你一直无动于衷,现在既然能认可梵音,为什么要区别对待靡音?”
司修问与步微生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快点劝劝啊,别等下打起来了!
默了两秒,又同时在彼此眼中看到:让我去,你自己怎么不去?我不去,你去!
蓦然声轻笑,其余所有声音止息,包括司修问与步微生,都停下了毫无营养的眼神交流。
尹似槿向后靠着椅背,指尖在桌面轻轻抚动,像在抚摸爱人。他抬头看向安琰,笑容温和,眸色干净,仿佛关怀世人的神明,而漫不经心的姿态,不似仰望人,反像是谦逊俯视。
尹似槿语气平和,曼声道:“阿琰,我冷落一个犯了错的管家,重用一个会办事的管家,一如既往不在乎靡音,顺从心意宠爱梵音,都是我的自由。我既没教唆谁,也没威胁谁,与其说是我阴险构陷……倒不如说,只是人心善妒。比如那些因你而欺辱靡音的女孩们,比如不甘平庸想要取代梵音的靡音。”
“你要我一视同仁,不要区别对待靡音,可是阿琰,你以前又何尝不是呢?刚开学那次,你义无反顾跳下泳池,将梵音救起,是因为你错将她认成靡音了吧?”
尹似槿笑着,精致的五官蒙上窗外的一层薄光,宛如天使般温柔,而清浅的琥珀眸中,却满是令人生寒的讥讽。
“如果无法全然呵护,你的宠爱就是令她被人欺辱的原罪。身为安家第二继承人,阿琰,你怎么连这个道理都想不明白?相比起来,靡音可比你聪明多了,果断离开,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尹似槿肘撑桌上,指骨抵住侧额,微歪脑袋,轻笑一声,“因为,我会继续宠爱梵音,她留下来,只会越发难以自处,嫉妒的种子,会在她心中,像藤蔓一样疯狂生长,直到整颗心,再也找不到一处,能照进阳光的位置。”
安琰目中猩红,捏成拳的手紧绷到战栗。
后面三人不由跟着紧张,就连向来寡言少语的段干虞,都忍不住想出声劝一句。
忽的,一记重拳砸在桌上,沉重紫檀木桌都发出闷响。
安琰哑声问:“梵音知道你这么可怕吗?你难道还想像你父亲那样,把梵音也关起来,彻底隔绝她与外界联系,以此满足你阴暗卑鄙的控制独占**吗?”
尹似槿静了静,笑容滞了一瞬,又很快恢复从容,他声音极轻,“不会。”良晌,又幽幽一声,似在自言自语,“虽然很想……”
司修问:“……”
步微生:“……”
段干虞:“……”
如果没听错,似槿是不是说了句“虽然很想”?不不不,一定是他们听错了,一定是!
安琰冷笑一声:“我等着看你被梵音唾弃的那天。”
似乎害怕再待下去,真的会跟尹似槿动手,安琰说完这句,便转身出去,用力甩上门。
会议室的门开启合上,两阵动静。
司修问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怔了怔。
唯有尹似槿,坐在那里皱紧了眉,脸色笑容全然湮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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