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稳了两天,吃了两天不怎么好吃却能够填饱肚子的饭菜,一群人的小心思又开始冒出来了。
他们怂恿陶腊梅出头,虽然葛石燕那个女人不讲情面,可相对来说,她和葛石燕的关系总是更亲近的,既然葛石燕愿意雇用他们,是不是也证明了其实葛石燕并非完全没将陶家那些亲戚放在眼里。
陶腊梅本就不是立场坚定的人,被大伙儿这么一劝,立马就有些心动了。
“没错,大嫂你和她说,要是不给工钱,咱们就不干了!”
“没错,不干了!”
又是一阵稀里哗啦地喝粥声,大伙儿含含糊糊地说道。
有了大家一致认可的决断,陶腊梅鼓起勇气,朝葛石燕走去。
“今天下午出两个人帮我去挖沟渠,这个活儿累一些,干活的人晚上有肉吃。”
葛石燕坐在小椅子上吃着自己那份午饭,见陶腊梅那堆人凑在一块窸窸窣窣地说话,时不时还朝她坐着的方向看,顿时就知道他们又不安分了。
于是不等陶腊梅走到她面前,就冲着他们喊了一句。
啥!有肉吃!
几个人顿时打了个激灵,自从家乡发生涝灾后,他们有多久没有尝到肉味儿了。
“咕咚——咕咚——”
耳边都是吞咽口水的声音。
“我是大哥,我经验多,挖沟渠的活儿让我去!”
“我最小,最年轻,有的是力气,挖沟渠的活儿累,大哥你年纪大了,吃不消的。”
“我我我我,虽然我才十一岁,可是我想吃肉!”
一群人刚刚才统一立场呢,现在就为了两个吃肉的名额争抢起来。
至于刚刚说的工钱,那是啥玩意儿啊?
比起一个还没影儿,不知道能不能从葛石燕这个泼妇手里讨到的好处,显然还是晚上就能吃到嘴的肉更实在啊。
那个女人这般小气,她给的肉肯定不多,或许就拇指大的一块,只够尝一下味道,所以修沟渠的活儿一定得抢到手。
小样儿!
葛石燕远远地看着那些争地面红耳赤的人,默默吃着自己的午饭,深藏功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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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们忙着秋收,孩子们也没闲着,这个时候,是山上野果子丰收的季节。
原身留下的记忆里,这个季节的山上有野生的番石榴果,成熟后的野番石榴是金黄色的,果实软嫩,掰开来后是香甜可口的果肉,还没有熟透的番石榴带着点胃酸,吃再多都不觉得够。
除了番石榴,还有拐枣和野葡萄,可惜山上的野葡萄很酸,很多孩子摘了野葡萄主要是拿来玩,或是拿回家给大人做果酒喝。
葛石燕虽然担心闺女,可不能一辈子都把她拘在屋子里不让她出门,再说了,上一次宝宝和林余联手将龙凤胎打退,已经让葛石燕知道这俩孩子并不是傻傻任人欺负的性格。
因此在宝宝磨了几次后,葛石燕终于松口允许俩孩子出门,和村里的孩子一块出去玩耍了。
午睡后,上一次的摘野果小分队再一次在山脚下集合,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他们越发信服宝宝了,虽然她的年纪在这群孩子里并不是最大的,可隐隐已经有了孩子头的架势。
基本上她指哪儿,那些孩子就跑去哪里摘果子。
今天他们的收成也不错,居然还叫宝宝发现了一片不怎么常见的刺梨果,上面挂满了沉甸甸的刺梨果。
刺梨顾名思义,是一种浑身带着刺的果子,吃起来酸甜脆口,孩子们喜欢生吃或是沾糖吃,大人们也喜欢泡酒吃,刺梨果可以给酒水增添酸甜的口感,酒水可以为刺梨果增加醇厚的酱香。
要是能将这些果子带回家里去,家里的大人一定会狠狠夸赞他们,没准晚上就能喝到一杯泡着刺梨果的黄糖水啦。
这是一片刺梨丛,因为在山脚下凹陷处,外边有很多刺球丛挡着,以前好像鲜少有人踏入,上面的果子又大又多,沉甸甸的,都快把树枝给压弯了。
只这一片刺梨丛,就足够这些孩子采摘很久了。
为了摘到最甜的果子,一群小毛头使上了十八般武艺,摘刺梨最怕被尖刺扎到,孩子们把宽大的衣袖裤脚都用草绳绑起来,在用毛巾帕子遮挡住脖子和脸,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入刺梨丛里。
除了刺梨,这里还有几棵拐枣树,都是熟透了的拐枣,味道香甜,并不输刺梨,于是一些孩子麻利地爬到树上,大把大把采摘拐枣。
果树并不高,树下是松软的泥土和厚厚的落叶,摔下来也不会摔伤,这些放养的泥猴子们都皮实的很,偶尔爬到一半摔下来,或是在树下被掉落的果子砸到脑袋,也只是豪气地抹干净眼泪,很快就再次沉浸在摘果子的快乐之中。
林余已经爬到树上去了,她占了一个粗壮的树干,小心翼翼地将摘下来的果子放在竹篓里,宝宝试着爬了几次,明明上辈子灵活的像个猴子,翻越任何障碍物都不在话下一样的女兵王这个时候就像是一个笨拙的树懒。
只爬了一小段距离,就有些腿软了,宝宝怀疑原身有一点恐高,绝对不是她胆小或技术不够的原因。
于是她干脆放弃了,又看见刺梨丛也挤满了摘果子的小伙伴,她干脆寻找起别的野果。
自从发现大山里的味道很嘈杂,会对寻宝造成干扰后,宝宝一直有意识地控制着自己的嗅觉范围,现在附近这一片都是她已经探索过的,确定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于是在放弃这片刺梨果和拐枣树的时候,她又扩大了一点嗅觉范围,一瞬间,她就闻到了西南角方向传来的馥郁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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