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若细蚊,突然没了刚刚与连笙对峙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连御轻飘飘的眼神看过去,她怕吓着了对方,便特意放软了声音,“等会我叫人给你送过来。”
女人终于松了口气,却是满脸紧张。许是觉得车里的氛围太过压抑,她抿了抿红唇,小心翼翼地将车窗打开了些,然后便将头扭到了另一边,不曾再施舍给自己一个多余的眼神。
连御静静注视她,女人生得貌美,平日无须红了眼尾时便已经足够惹人怜惜,如今她眼圈红红,鼻尖也是红红,脆弱的模样更叫人爱不释手,怜爱不已。
面对这样妩媚多情的女人,妹妹后悔也在情理之中。
可明明知道这个道理,连御还是无法保持足够的冷静。
连御将秋月白送到家就离开了,不曾多做一丝停留。秋月白裹着浴袍坐在沙发上专心地涂着指甲,系统趴在一旁看她,好奇地问:“宿主,连笙对你这样执着,你说她后悔了吗。”
“哪有那么快。”秋月白抿唇轻笑,她缓缓抬起手,满意地打量完右手后才慢慢开口,“她怎么可能后悔。”
“她只是不甘心罢了。”
连笙心里只有她自己,以前不曾有过白娇娇,现在也不曾有过白娇娇,以后就更不会有。她更多的,只是不甘心看到曾经属于自己的女人落入别人的怀中,尤其是那个人还是她立志要打败的连御。
白娇娇跟谁在一起连笙都不介意,但唯独连御不行。
最近连御在公司的时间越来越少,秋月白支着下巴,总觉得连御是在故意躲着自己。只是她没有证据,便只能跟白秘书坐在一起聊天打发时间,白秘书打量对面漫不经心喝茶的女人,缓缓垂下了眼睑。
同样是姓白,白娇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成功地从一个小小的秘书变成了连总身边的红人,而她兢兢战战工作好几年,却还是最初的模样,不曾改变过分毫。
她不是没对连御起过心思,可连御根本就不曾多看她一眼,让她不得不老实下来,以免被连御打发卷铺盖走人。
可白娇娇凭什么?除了有两分姿色,她学历不如自己,家世也不如自己,凭什么她年纪轻轻的,就得了连御的喜欢,可以嫁入豪门少奋斗大半辈子。
白秘书握紧了手指,忽然起身笑着对秋月白说:“茶凉了,我重新去接一壶。”
秋月白回神,“好。”
白秘书站在饮水机前缓缓朝身后看去,白娇娇正在发呆,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动静。白秘书不禁冷笑,也是,最近连总都不常来公司,她的一颗心恐怕也早就随着连总飞走,哪里还有心思在意其他的东西。
她从荷包里掏出一粒药飞快扔进水中,她紧紧盯着那粒药直到融化才松了口气,白娇娇若是敢喝这水,她必要叫她要吃些苦头。
白秘书得意地转身,面前却悄无声息地映入一抹无辜的人影。孟贞出现得神不知鬼不觉,白秘书吓了一跳,忙心慌意乱地训斥她,“你在这里干什么?!”
孟贞目光缓缓打量她手中的水壶,“接水。”
她缓缓抬眼,脸上有几分似笑非笑的神情,白秘书急忙心虚地略过她,“赶紧去工作。”
身后有孟贞的视线看过来,白秘书故作镇定,替秋月白斟上一杯热气腾腾的新茶,“这是小花前几天推荐的茶叶,你快尝尝。”
孟贞注视秋月白缓缓抬起茶杯,她并未生疑,那张饱满的红唇微微张开含住瓷白的杯沿,眨眼间便已经喝下了两小口。喝完后,秋月白眼中露出几分惊诧,毫不吝啬地夸奖说:“确实有几分甘甜回味。”
孟贞收回目光,并没有要阻止对方的打算。她帮白娇娇干什么?她巴不得白娇娇生不如死,如今有人替自己效劳,她当然求之不得。
只是,孟贞却不由自主地观察白娇娇,她心想白娇娇也真是单纯,上次那样毫无防备的喝了自己的水已然吃了一次亏,现在还是这般不设防,叫人轻易地伤害了她。
不过这也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白秘书得逞后便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秋月白垂眸细细打量茶杯,系统忍不住说:“宿主,这茶里下了药。”
“我知道。”秋月白潋潋一笑,系统有些疑惑,“那你为什么还要喝。”
秋月白并未作答,目光却缓缓看向了专注盯着电脑的孟贞。
眼看着快到下班时间了,孟贞收拾好桌面准备离开,她看见白娇娇还坐在椅子上,直到听到自己这边的动静才突然回神,失魂落魄地跟着起身。孟贞微微拧眉,白秘书那药到底行不行?已经一个下午了,白娇娇却没有丝毫动静。
她心中突然烦闷,拿了包就准备离开,可这时身后却倏地传来声响。孟贞不由自主地回头,看见白娇娇像一具精致的瓷娃娃般浑身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她脸色惨白,却不知为何倔强的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孟贞看见她哆嗦着拿起手机,许是疼痛极了,她输了好几次密码都没有成功,直到最后终于仿佛失去了意识般筋疲力尽地垂下手将手机放回了地面。
孟贞终于满意,若无其事地踩着高跟鞋离开。
系统急得蹲在一旁,“宿主,我帮你叫救护车。”
秋月白却一掌按住它,“你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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