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曾经朝夕相处的同学都能以这般恶意揣测她,又何况是外面那些与她无关紧要的人?
秋月白浑身冷汗,止不住的气喘吁吁,她紧紧抿着嘴唇,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突然一片黑暗,突然袭来的巨大压力几乎让她看不见任何东西,同时耳边一片嗡嗡作响,世界仿佛被人强制地按下了暂停键一般,将她从整个世界抽离。
尽管只有短短几秒钟的时间,秋月白却大汗淋漓,仿佛刚刚被人从水里捞起来一般。
身上干净的裙子早已湿透,她蹲在一群人中间,显得无比狼狈,身上再也看不出往日冰清玉洁,光彩照人的模样。
“没出息。”头顶突然响起一道淡淡的声音,秋月白不由自主地抬眼,莘婉居高临下的注视她,神情高傲。
莘婉朝秋月白伸出一只手,那只手白皙漂亮,骨节修长分明,每一处都精致无比,像是上帝最优秀的杰作,看得人不禁心跳加快,想入非非。
莘婉想拉程岁岁起来,可对方却只是怔怔地望着自己,迟迟不见动作。
周围各种不怀好意的视线叫她心烦,她渐渐失去了耐心,干脆弯腰蹲下身,将胳膊放在秋月白的腿弯处,直接将她整个横空抱起。秋月白下意识勾住莘婉的脖子,嘴唇不禁抿出几分笑意,“你没走?”
莘婉目光平视前方,并未看她,她语气依旧平淡,高傲得有些不近人情,“丢人现眼。”
秋月白一点也不恼,反倒柔若无骨一般靠在莘婉的肩头,“谢谢你。”
女生们遇到莘婉都自觉让开,莘婉名气不输程岁岁,又比程岁岁有背景,学校里一般没有什么人敢惹她。只是,莘婉竟然替程岁岁解围?这着实有些让人差点惊掉了下巴。
比起用闺蜜来形容程岁岁和莘婉,大家觉得她们两个人更像是互相尊重,惺惺相惜的竞争对手,两人平时鲜少往来,最多也只算是点头之交而已。当初程岁岁出事时,莘婉并没有什么举动,大家便下意识地以为莘婉已经认为程岁岁不配再当她的对手了。
没想到,这两人的关系比她们想象的还好。
也不知道这程岁岁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莘婉肯明目张胆地帮她。
有人轻蔑地朝秋月白看过去,还未来得及跟旁人议论,便立马被莘婉冷冷的一个眼神看了回去。对方立马闭上嘴巴退到一旁,不敢再对秋月白有任何的情绪。
旁人眼中的忌惮莘婉看得清清楚楚,但她却突然想起刚刚程岁岁让自己想办法追求她的事情,她不自觉地蹙起眉尖,自己这样做会不会让程岁岁进一步误会自己对她有意思?心思百转千回后,莘婉冷漠地与她划清关系,“我只是担心你这副模样传出去丢了学校的脸,连累到我自己而已。”
她终于肯转眼,可一双望向秋月白的眼却毫无想法,“你不要自作多情。”
“我送你出去后,你自己想办法叫车回家。”
莘婉说到做到,一离开人多的地方她便立刻将秋月白放了下来,那副避之不及的模样仿佛秋月白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莘婉准备转身离开,却发现对方眼巴巴的望着她,一脸委屈,她稍稍抬眉,语气难得有些惊讶,“你不会是还想让我亲自送你回去吧?”
秋月白眨眼,试探问道:“不行吗?”
莘婉沉默片刻,然后无情地拒绝了她,“抱歉,我约了人。”
她这次是真的离开了,秋月白等了好久都没能等到她回来,秋月白只好放弃,小步往人潮涌动的校门口走去,“没想到我最后还是要上龙傲天的车。”
她自言自语道:“人群中最豪华,看起来最贵的那一辆就是吧?”
大家已经在这处等了许久了,程岁岁迟迟不见出现,大家都有些没有耐心了,就在准备转头跟旁人抱怨两句时,远处终于骚动起来。舞蹈学院的女生都格外漂亮,随便掂一个出去,那都是普通人中发光一般的存在。
可在那姹紫嫣红中徐徐出现的白色身影却可谓称得上是艳压群芳。即使程岁岁只穿了一条练舞用的白色长裙,但那精致的五官,苗条纤薄的身体,清丽高贵的气质依旧叫她鹤立鸡群,将旁边所有的人都打压得黯然失色。
程岁岁平时大多在学院里练习,只有比赛的时候才会出现在人前,而大部分少爷平日里花天酒地,不是在酒吧就是在派对,几乎没有见过程岁岁本人。连他们今天来,也不过是存了几分赌博起哄的心思,对传言中程岁岁的姿色根本就不大信。
程岁岁再漂亮,又能漂亮到哪里去?
而且她几个月前丢了那么大一个脸,后来又那么抗拒见生人,恐怕如今早就一身唯唯诺诺,不再有往日意气风发的模样了。
可迎面走来的那少女却如清水芙蓉一般,身上每一寸地方都干净无比。她眉眼浅淡,如一副精妙的山水画,唯有那头瀑布般的秀发浓艳至极,黑得过分,将浑身清浅的气场一下子拔高不少,生出一种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错觉。
有人不自觉地发出惊叹,一双眼早已看直。
所有人都以为程岁岁会狼狈不已,可她除了一脸病容,几乎与从前没有任何差别。而且这病色更叫她多了两分不堪一折的脆弱感,衬得她好似一只精致的瓷娃娃,稍不注意就能弄碎了。
这程岁岁确实有几分姿色,原本抱着起哄心思的少爷们纷纷打起了精神,准备好好表现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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