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沈光落走出病房,将病房的大门合上,准时离开了医院。
谢衍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
一周后的周末,谢衍可以出院了。
过来接谢衍的人是保镖朱明光。
谢衍肩膀上的伤还没有完全痊愈,朱明光将谢衍所有的行李都拿上了车。
谢衍仰头看了看封海医院,看的出神。
等到朱明光将所有的东西都装好,叫了一声谢总,谢衍才回过神来坐到车后座上。
谢衍在医院里过的些日子,心里依旧很苦,但是有沈光落每天晚上的到来,和之前的苦比起来也不算什么。
朱明光将车发动打火,手扶在方向盘上,却没有挂挡,声音公事化的对谢衍说:“谢总,苏绍想见您。”
谢衍侧头看向窗外,闻言只是冷笑了一声,连回复都没有回复。
朱明光继续说:“苏绍说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关于当年。”
关于当年……
谢衍听见这话,后颈处僵了一下,他一点点的回过头,看向了朱明光的座椅,浑身都冒出了冷气。
谢衍将声音压得很低的说:“当年什么事?”
朱明光答:“他说他要亲口告诉您。”
谢衍靠在车后座上,手指一下下的转动着黑戒指。
过了一会,谢衍低声的说:“走吧。”
朱明光点了点头,转动着方向盘,朝余光监狱开了过去。
余光监狱是苏绍现在被关押的地方。
这个地方顾名思义,“余光”就是指里面犯人所余下来的时间,最后的光明只能在监狱里渡过了。
里面关押的都是死刑犯和无期徒刑。
那些犯人这一辈子到死都出不来了。
余光监狱所处的位置在明城最偏僻的阴山上,那里荒无人烟,有最恶劣的天气,还有最恶劣的人。
朱明光开了三个小时的车,其中包括一个多小时崎岖的山路,才走到了余光监狱。
谢衍全程坐在车上想着关于苏绍身上的事情。
苏绍身上的疑点很多。
当年,苏绍不是救谢衍的那个人,那他又是怎么知道大爆炸这件事情?
还有当沈光落还是小傻子的时候,那个下雨的雨夜,是谁要将沈光落杀死?
……
这一切一切都还没有答案。
之前谢衍将苏绍身上这些事情交给了自己身边一个可信的人调查,可是最后只调查出苏绍从小父亲去世,跟着母亲一起生活,家境贫寒。
在苏绍高中的时候母亲出门卖早餐出了车祸,去世了。
苏绍的背景十分干净。
关于苏绍身上其他的东西,如果再想深挖需要时间,很久的时间。
谢衍那一段时间经受了沈光落的离世,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东西,如今朱明光的这番话,反倒是提醒了谢衍。
朱明光将车子停在监狱的门口。
阴山昨晚才下了暴雨,周围全是泥泞的山路,条件十分差。
谢衍打开车门,没有犹豫,光洁的皮鞋就踩入了泥里。
一个穿着警服的工作人员早早的就候在了大门口,看见谢衍他们到来,那个人率先走过来给二人握了握手,接着将他们往监狱里面带。
在来监狱之前朱明光就联系好了监狱里的管事人,余光监狱的大门打开后,是一个篮球场。
由于余光监狱里的犯人刑罚很重,不似其他监狱一般,操场上还有犯人在打球说笑。
这里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在低头扫地干活。
整个监狱里都死气沉沉的。
工作人员将谢衍和朱明光带到了二楼的一个小隔间里。
这个隔间是专门探视犯人的屋子,中间有一面墙,墙面老旧斑驳还泛着黄色,墙上是密不透风的镜子,将两边隔开。
犯人会带到里面的那一间,只能听见说话声,却接触不到。
负责探视的警官走了出来,手拿了一个小本子,将谢衍和朱明光的信息都登记了下来,问道:“要探视谁?”
谢衍:“苏绍。”
“苏绍?”警官看着谢衍,又看了看朱明光,拧着眉头,表情十分一言难尽:“你们……是苏绍的亲人?”
“不是。”谢衍否决的很迅速。
带着谢衍进来的工作人员,立刻在旁边解释:“这位是谢衍谢先生,也是苏绍案件的直接当事人,他们今天过来是想询问苏绍关于案情的事情。”
警官的脸色缓和了一点,点了点头说:“那就行。”
谢衍从警官的脸上察觉到一丝异样,他问:“苏绍怎么了?”
警官的手还在登机表上写写画画,叹了一口气说:“苏绍这个犯人啊,送过来的时候精神就有点不太正常了,不过倒还像个正常人,后来他在监狱里关了那么久,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也可能是有别的犯人欺负他,精神越发的不正常,时而清醒,时而神神经经的。”
警官登记完东西,将本子放在旁边台子上,说:“他发神经的时候很恐怖,有时候低声的自言自语,有时候大笑,现在都没有犯人愿意和他住一个房间,你们要问他问题……我得先去看看他现在正常不正常。”
说完警官就走了。
谢衍坐在窗口的椅子上,朱明光站谢衍的左后方。
二十分钟后探视房另一边的大门打开,两个警官架着一个瘦小的囚犯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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