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于景想得周到,只可惜秦婉不按套路出牌。见自己身高不行,那就秋千来凑。
一手攥着麻绳,脚下一跨就踩在了秋千上,当下两人的身高就平行了,似是轻而易举就能够到傅于景的脸。只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平衡力,刚要动作,却因为力的反作用,脚下的秋千同一时间也飞速地往后飞去。
最终,害人不成反变成了飞扑入怀。
傅于景眼瞳一缩,虚扶在她腰后的左手一把将其搂过护在身下,因为惯性脚下往后退了两步,踩到了石阶的边缘。而右手又还被秦婉双手攥着,身形不稳的傅于景只得将她护在怀里,顺着倒下去的力道滚落到一旁的十几丛茶树中。
新品种的茶树枝叶格外地繁茂,一棵紧挨着一棵,将两人的身形阻挡个严严实实。身下稀疏的草叶还没有彻底枯黄,散发着自然的青涩气味,直往秦婉的鼻间钻。
眼前傅于景清隽的五官离秦婉极尽,不得不说,即使眉心处沾了墨汁,也丝毫不减他俊美的样貌。脸庞如玉,夕斜的冬日暖阳,透过茶树交叠的枝叶缝隙照在他的脸上,似是泛着朦胧的光泽,而那些光泽还在顺着轻晃的枝叶而移动,让人不自觉地想一把抓住。
“你的手,硌到我的腰了。”
小姑娘声音轻轻柔柔,尾音依旧带着股让傅于景熟悉的娇气。两扇卷翘的睫毛还在小幅度地颤动,若不是傅于景的注意力始终在她身上,或许还发现不了。
她在紧张。
傅于景轻轻地抽出了扶在她腰后的手,改为前臂撑在她的耳边,稍微拉离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但是并没有急着起身。视线细细地描绘过秦婉的五官,最终落在她饱|满|水润的红唇上。
哑声问道:“你与毅轩是如何相识的。”
躺在茶树丛中的秦婉,正被傅于景的眼神看得心乱如麻,听到他的话,当即便是反问:“那是谁?我不认识啊。”
见她表情不似作伪,心里头藏着事儿的傅于景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两人关系还没到交换姓名的地步。
不过想到毅轩的那支木头笔,傅于景的语气里还是多了几丝吃味:“就是你教他做木笔的少年,另外,你还送了他一支。”
秦婉眨了眨眼,瞧着紧抿唇角的男人,心中突然泛起了几丝笑意,其中还夹杂着让她还有些陌生的情绪。突然觉得对这男人今天莫名其妙的情绪,她好像不是很生气了。
没想到今天来店里这么面色不善,搞了半天竟是为了这个事儿?秦婉挑了挑眉:“那可不是我送给他的,那是他花了十两银子买的,没想到你们俩竟然认识?”
原来是买的?傅于景眉头舒展,彻底放了心,换了只胳膊撑着地上,用干净那只手轻扫过秦婉有些凌|乱的发丝。垂眸认真地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轻快:“他是我大皇兄的遗腹子,是我的亲侄儿。”
“侄儿?那他岂不是皇孙?”
怪不得一副眼睛长在头顶的样子。
傅于景见她一脸恍然的小模样,估摸着毅轩的性格在她面前也没有收敛,笑着点点头:“没错,虽不是我父皇唯一的孙辈,但是却是最受宠的那一个,从小便被养在宫中,性情直率张扬了些,若是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婉婉你可莫要跟他一个晚辈计较。”
晚辈?
秦婉眼白一翻,狠狠地瞪了过去,这狗男人还真会耍心机。
“起身,我要去店里帮忙了,你今天手上的墨汁怕也是在他那弄的吧!”
话落秦婉作势就要推开她身|上的傅于景,虽说两人的身体没有挨在一起,但是用这样的姿势对话,怎么看怎么奇怪。甚至莫名会让秦婉想起上次的亲吻,脸颊都觉得有些热得慌。
推了两下没推开,视线却不自觉地落在傅于景的两瓣薄唇上。她才发现他的唇色竟然这般的淡。
被她直接当面拆穿手上墨汁的来历,傅于景也不羞恼,喉间溢出低低的轻笑。留意到小姑娘有些发愣的眼神,傅于景眼底的流光一闪而过,俯下身凑到她耳边哑声开口:
“上次偷吻婉婉的事情,想不想报复回来?”
温热的呼吸,轻轻浅浅地喷洒在秦婉敏|感的耳后,酥|酥|麻麻的感觉似是从耳后顺着脖颈爬进了头皮深处。
使得原就心乱如麻的小姑娘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微颤的樱唇顺着他的话轻声接道:“怎么报复?”
“呵......”
傅于景愉悦地轻笑出声,手臂用力两人的姿势立刻就颠倒过来。变成秦婉压|在了傅于景宽阔的胸膛上,随着翻身的动作,带动的两棵茶树也晃动了起来,空气中荡起一阵清幽的茶香。
呆愣的秦婉,感觉到手肘下的胸膛传来阵阵震颤。
傅于景理所当然的笑着说:“当然是由你亲回来,就算是十倍奉还我也接受。”
眼前的男人难得笑得这般开怀,一双凤目之中都似含着潋滟的波光,隆起的眉骨更显得眼窝深邃。
眉心间那团墨迹,使得他清贵的五官多了一丝不羁。明明是黑色,却好似落入雪原的一把火,如同他眼中的那团光一般,比以往更让秦婉挪不开眼,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
秦婉当真是受到了蛊惑了一般,饱|满的红唇朝着傅于景越凑越近,丝毫不带迟疑。
见小姑娘当真要这般“报复”回来,傅于景一双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秦婉的樱唇,滚动的喉结难得泄露出了他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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