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几十把不长眼的刀剑对着,在战场见惯了杀戮的冯和跟周吕,眉头都没皱一下,根本不将这些看在眼里。但众人瞧见为首那小姑娘,却淡定得让人惊讶,丝毫不惧。巴掌大的精致脸蛋上,还一直挂着看似和煦的微笑,只这笑容不达眼底,看得人略有些不自在。
柳于慕眉头紧皱,瞧着也不过跟她家娇娇一般大,只这相貌倒是着实有些碍眼,也幸好出生布衣,即便今后长成也不过是沦为高门玩物的下场。
听见灵秋的话落,秦婉这才将视线从原书女主柳于慕的身上,转了过来,皮笑肉不笑:“小女子今天来贵府,也不是为了找茬,只是来讨个说法。不知这堂堂徐府的夫人,竟想要买凶害我们一介平民,是什么意思?”
“大胆!空口白牙的诬陷甚!我们何曾买过凶?”
秦婉话刚落,灵秋便尖声反驳。
待她瞧得仔细了,这才认清眼前这三人,就是茶香小饭馆的掌柜跟伙计。而那厨娘却没见踪影,随即灵秋眼神闪了闪,视线扫向地上那血人的惨样,心中若有所思。
不过还未待她细想,便见面前这小丫头身子一侧,挪开了位置,身后躺着的那血人,便大咧咧的映入眼帘。那人脸上虽被血污沾了一半瞧不清五官,但是那从眉骨到嘴角处的刀疤,却格外地显眼。
灵秋当即瞳孔一缩,手下不自觉用力,察觉异样的柳于慕都不由得侧目瞧过来,瞧见她眼中的神情,柳于慕眼神一凛,主仆俩随即不动神色地交换了几个眼神。
另一边的秦婉,将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尽收眼底,眯眼朗声道:“地上这人便是贵府买的凶手,一共四人,在我店外潜伏了数日,于今晨在西街早市欲害我性命。若不是有好心人相救,怕到时候来贵府讨个说法的就是我的鬼魂了!
这位嬷嬷,你眼神在躲闪什么?莫不是,与这头目交接的就是您!”
秦婉说到后来朝着灵秋的方向疾步一跨,一双桃花眼中不见往日的娇媚,只有无尽的犀利与压迫,一点都不似十几岁的小丫头。直直地堵上灵秋的视线,让她躲闪不开。
“放屁!谁要害你性命,我们只是......”
灵秋果真被盯得乱了方寸,只觉耳边传来剧烈的心跳声。见这个臭丫头竟当真敢无中生有,在无形的压迫感与气急之下,差点口不择言。
所幸话还未脱出口,就被手臂上传来的尖锐的刺痛感打断,回过神的灵秋立即转头去瞧她家夫人,果真被柳于慕狠狠地瞪了一眼。
下一秒便垂着首不敢再吱声,胸腔却跟在打鼓敲锣一般,震得她颅内都开始响起阵阵嗡鸣。她们夫人这些腌臜的事情,向来都是交由她处理,从不假他人之手,所以那刀疤男,是的的确确见过她的。
此番心思百转,灵秋背脊不由得一寒。
却听她家夫人冷哼开口:“你这随处拖来一个死人,就说是我们买的凶?未免也太儿戏了,我看是你们当真是不把元晋的律法放在眼里!不仅当街杀人,还妄想嫁祸我徐府!今天我就要处置你们这等目无法纪的刁民!”
此话一落,柳于慕便抬起手用力一挥,周边举着刀剑的护卫便作势一窝蜂的往前进攻。秦婉见状掂量了下手中的铜锣,反手就敲晕了一个离得最近的护卫,正准备继续加入战局,就听到人群外传来一道急忙忙的厉斥。
“闹什么闹!都给我住手!”
出声的正是下朝回来的徐达安。他的轿子还没到府门口,就被人群堵得不得前进,当即便下轿徒步,待他走到门口,就已经从周围的人群中将事情听了个大概。
越听眉头越是紧锁,没想到闹的这出,竟还跟莲娘的铺子有关。徐达安头疼地扶了扶额,没成想他派去秦家村调查的人还没有回来,这柳于慕就不知怎的竟然掺和了进来。
见自家老爷回来了,一帮护卫当即就听话地住了手,自动分散成两列。
徐达安从中穿过,瞧着眼前十几岁的小姑娘,神色复杂。算算年头,这小丫头还真有可能是他的女儿。
若真如此,是由莲娘独自将她抚养长大,那她们先前这般恨他,也是情有可原。不过即便从小没有父亲教导,也不应当如此失了家教礼数。
这般想着,徐达安不由得又摆上了严父的姿态,当场训斥开来:“有什么事情大可进府去说!这般闹在街上,你当真就觉得自己占到便宜了不成?已是及笄的大姑娘了,这般不知礼数,也不知道你娘怎么教的你.......”
“哐——”
我娘怎么教我干你屁事!
越听心头火越大的秦婉,当即就忍无可忍地将手中的铜锣“失手”,直直飞向了徐达安的脑门。几乎用上了秦婉八成的力道,当即便传来震耳的哐当一声。不仅徐府的人愣住了,就连看戏的百姓也突然鸦雀无声。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紧张了,一时失手,也不知道我这铜锣砸坏了没。”
待几人还未做出反应,秦婉便假惺惺地极快地就道起了歉,顺手还将铜锣又给拾了起来。
徐达安捂着额头,脑袋中还一片晕眩,眉头紧皱闭紧双目,一脸的痛苦。这怕是砸得不轻,最低得轻微脑震荡打底。就算没砸坏脑子,这铜锣砸在耳边哐的一声儿,也能将人吵得耳鸣。
“反了反了!这丫头当真是无法无天了,竟然胆敢袭击朝廷命官,给我立即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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