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送回胤礽后,就要回孝陵去了,皇上让他守皇陵,多数时候他还是陪伴在先帝陵寝边上过清心寡欲的生活,至于这守灵之事何时结束,反正也没个准,全看皇上几时消气,常宁一点不担心。
他还邀请胤礽:“太子可以多来孝陵与皇叔说说话。”
“皇叔,汗阿玛希望侄儿给额娘守孝,”胤礽小声道:“侄儿不能总是去打扰皇祖父,又将额娘放到一边,不如我们之间用飞鹅传信吧?”
飞鹅传信?
恭亲王恍然,当即答应下来。
害,太子殿下还说不能驱使鹅,这会儿飞鹅传信都有了。
不仅是太子厉害,就连他养的鹅都有灵性呢!
大清是有飞鸽传信的,但那只用于家书,且是单向飞行,只能短距离传递消息,用的也是鸽子们的归巢特征。
一切重要情报与军情,还是以人快马加鞭送为主,飞鸽传信太不靠谱啦!
它们就会往自己家里飞,不认识的地方可不会去,还会躲避危险,拖延时间,不安定的因素太多了。
大清朝军队里养的鸽子,全都是放飞传递信号用的,没人用它们来传军情。
这会儿太子殿下提到飞鹅传信,那鹅可没有归巢属性,天鹅更是喜爱湖泊,随遇而安,能让它们为自己送信,太子那是厉害而不自知。
胤礽:孤让自己的儿子、女儿跑个腿怎么了?
恭亲王走后,索额图悄声对胤礽道:“太子殿下不过多虑,恭亲王并不可靠,他这次来守皇陵,也是因为触怒了皇上。”
胤礽一听这里面还有内幕,忙搬来小凳子,乖乖在索额图面前坐好。
“三姥爷您快说,保成想听故事。”
索额图笑了,他看看左右无人,将胤礽叫到了内室,又派遣人在外面守着,开始了今日“三姥爷授课”时间。
他告诉胤礽三十年多年来的真相:“叛贼吴三桂有一子,名曰吴应熊。三十六年前,吴三桂引清军入关时立功,却狼子野心,早就生了反叛谋逆的心思。当时形势严峻,在二十八年前,太皇太后与先帝商议,主持朝廷暂时采用联姻的法子安抚下了吴三桂。其子吴应熊娶了先祖第十四皇女和硕恪纯长公主为妻。”
“而吴应熊也因此作为驸额留在了京城,一再升爵封官,先帝甚至将他逐渐升迁为太子太保,不过他可不能教授皇上学习,那都是虚封的。”
索额图问胤礽:“太子可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
胤礽:“孤听说吴三桂叛乱反清,与三藩联合给汗阿玛惹了好多麻烦,汗阿玛派了许多人去镇压叛乱。”
幼年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他就只记得那时候汗阿玛特别忙,特别忙……忙得想要照顾自己,又没时间来照顾,于是让他在荣嫔娘娘与昭仁殿那儿来回住。
忙得让他身边总是出现一些讨厌的人,宫女不听话,嬷嬷乱说话,还饿他肚子,乱教他。直到他将徐嬷嬷给提拔上来,身边乱成一团的宫人们才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孤好像记得,汗阿玛都累得尿床了,”胤礽苦思冥想,好像确实有那么一回事,他还将自己惹哭了。
索额图:“……”
他仿佛知道的太多了!
索额图对小太子的信任,令他想象起了康熙尿床的模样,他发出了不忍直视的抽气声,喃喃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他那时候还忙于与纳兰明珠搞党羽争斗,竟然累得皇上尿床……
这样想想,索额图万分庆幸小太子已经出生了,也难怪之后出生的三阿哥、四阿哥从小身体就不好,还有另一位与五阿哥先后出生的阿哥未齿序,还没足月就早夭了。
这样想想,索额图愧疚道:“是老臣愧对皇上信任。”
不过好在,现在他能担得起皇上信任了,他要尽到一位合格的外戚引导太子殿下的责任,好好教导他权力纷争的残酷!
“八年前,吴三桂在外叛乱,那吴应熊还在京城做质子,”索额图沉声道:“虎毒尚且不食子,而吴三桂丝毫不顾及自己还在京城做人质的儿子。”
胤礽捂住小嘴,惊呼道:“这样都敢叛乱,那汗阿玛一定很生气,是不是将他杀掉了?”
索额图解释道:“当时情形,杀死了人质泄愤不至于,要杀吴应熊,为的是稳定军心,要留吴应熊,也是为了作为人质可与吴三桂谈判。”
胤礽理所当然道:“他都已经叛乱了,当然不能再后悔了,再后悔的话他反复无常,汗阿玛一样要杀他的。”
索额图还未说清楚呢,太子殿下自己就已经将其中的利害关系给摸清楚了一半!
“殿下不愧是皇上带在身边教导的储君,您说的不错,吴三桂拒绝与皇上和解。”
胤礽:哦豁,那吴应熊的熊命肯定保不住了。
“纳兰明珠上奏皇上,请求皇上以国家大事为重,不要顾念公主是皇上姑姑的私情,处死吴三桂与其长子,至于两个还在襁褓中的幼儿,则随公主一起住到了皇宫之中,这些还是因为有太皇太后求情的缘故。”
索额图又问胤礽:“殿下可知三藩,是哪三藩?”
“孤只知道吴三桂是其中一藩,”胤礽摇了摇头,他对此毫无概念。
“吴三桂是平西王,另有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精忠,分别待在云南、广东与福建,大清清军入关后,各地反清复明起义频繁,有那农民叛军李自成,也有前明余孽南迁作乱,当时设置这三位藩王,允许他们带兵打仗、屯兵屯粮,为的是平定这些地方的反清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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