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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小就笨,嘲笑就嘲笑了呗,”曹珍一点都不自卑,他哈哈笑了起来:“但是我现在比大阿哥读书快,如果有人嘲笑我,大阿哥就会生气。我在上书房做伴读有太子殿下和大阿哥两个人撑腰呢!您说我幸运不幸运?所以我一点都不伤心,现在您不嫌弃我,我就更加不难过了。”
    他见多了父亲曹寅的愁绪,很乐观地觉得:反正我都这样啦,那就开点咯!
    “等殿下出孝,我也把头发给剃干净,”曹珍还真挺不舍自己脑袋上的小毛,有几根小毛在脑袋上,总觉得不是凉飕飕的了,都不需要老带帽子。
    是了,胤礽从皇陵守孝回来得办出孝仪式,到皇宫中给赫舍里皇后的灵位上香磕头,才能剃头发再换回尊贵的太子衣服。
    帝王心急如焚地等着他们回来,就连如同山一样高的奏折都定不下心来批阅了。
    直到他听人来报太子的仪驾已经到了宫门口,立即起身令人摆驾,亲自前去接儿子。
    乍一见面,康熙差点没有认出胤礽来,小孩子成长当真是一天一变样,三个月没有见,人高了,又瘦了,说话吐字都清晰了,想来那嘴上的门牙已经长出来了。
    胤礽的小屁股都被马车给颠麻了,他从马车上跳下来,见帝王正等着他,惊喜地拜礼,中气十足叫道:“汗阿玛,儿臣回来了!”
    “随朕去祭拜你皇额娘,”康熙见他毫发无伤,精神不错,心里悄悄放下了心。
    帝王亲自给他办出孝仪式,又招呼了人,将胤礽脑袋上的杂毛给剃干净。
    做完这些,康熙才静下心来问胤礽,父子二人在昭仁殿里歇息,三个月没见,康熙想念儿子,胤礽又何尝不想念汗阿玛呢?
    父爱如山的帝王抚摸着胤礽恢复光滑的脑门,慈祥又心疼:“这一次保成吓坏了吧?”
    “是很惊险,好在儿臣有人保护,”胤礽晃了晃小腿儿,低落道:“汗阿玛,阿珍因为保护儿臣受伤了。”
    “朕都知道了,索额图的上奏中有说,”康熙觉得这事儿有点难办,到时候是曹寅的儿子救了太子,得重赏,何况那孩子还留下了永久的残疾?
    “朕会补偿曹寅,只是可惜了曹珍这孩子,他是个好的。”
    “儿臣还想要阿珍做伴读可以吗?”胤礽紧张极了:“汗阿玛可不能将他给送走,阿珍很聪明,如果不声张就好了,不然阿珍以后怎么见人啊?”
    “你喜欢他就留着吧,”康熙这回是真怕了,以后没有完全的准备,可不能随随便便将胤礽给放出宫去,只要太子没事,其他人赏赐多少都不为过。
    “朕这次送你去皇陵给你额娘守孝为的是什么,朕想你也已经猜到了吧?”康熙难得将话摆在明面上说,他淡淡道:“后宫马上就会传遍太子已经回来的消息,钮钴禄氏新丧,三个月一到宫中虽已经解了孝期,你作为太子,总得给她去上一柱香,她毕竟是朕的皇后。”
    胤礽点点头,欲言又止:“汗阿玛,皇叔救了吴氏造成这个结果,他……”
    “朕会彻底流放他去守皇陵,”康熙冷冷道:“无诏不得进京,这事即使是太皇太后求情都不能挽回。”
    “儿臣听说,吴氏是吴应熊的女儿,她的母亲是公主,”胤礽不安地扭了扭:“吴氏临时前质问儿臣,若是大清公主就活该被牺牲联姻吗?”
    “吴氏死在你的面前?”康熙皱了皱眉,心里的不悦更甚,索额图根本就没能好好保护好太子。
    保成被抓走,还不知道在外头受了多少委屈,当时他该有多害怕啊!
    康熙冷漠道:“大清哪一个皇子、格格们的婚姻不是联姻?”
    “可是运气不好是不是就嫁去蒙古和亲了,又或是嫁给了叛贼?”胤礽对了对手指,这个问题他也就只有趁着私底下与汗阿玛面对面的时候敢问出口。
    胤礽是真的好想知道答案。
    汗阿玛这会儿正宝贝着他,应该不会因为他有些冒犯的问题而生气的。
    “那是她们的责任,”帝王实话实说,并不避讳自己言语之中的冷漠:“即使是再受宠爱的格格,该是她和亲去,就不能逃避。谁和你说去蒙古和亲就不是好事?咱们满洲格格去往蒙古是能掌权的!至于嫁给叛贼,和硕恪纯长公主确实命不好,她是被连累的。”
    康熙很同情她,但这不妨碍他将她软禁起来,杀死她为叛贼所出的孩子。
    “保成,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当时联姻是因为朝廷实力还弱小,需要安抚吴三桂,现在这么做也是因为形势使然,你觉得她是朝廷利益的牺牲品,却不知若当初太皇太后与先帝不那么做,也就没有今日朝廷的根基。”
    康熙见胤礽的表情不再是似懂非懂,而是若有所思,非常欣慰。
    “出去一趟,保成成长了不少。”
    再也不是当初那懵懵懂懂、天真烂漫的模样,多了些智慧与考虑,向着他心目中理想的储君模样靠齐。
    父子二人一起用了膳,互相之间似乎有谈不完的话题。三个月的分别激起了康熙满腔父爱,爱子险些受伤更令他恨不得将胤礽给拴在裤腰带上,这回是直接留胤礽宿在昭仁殿了。
    他还教了一些胤礽作为帝王时候的考量,告诉他“什么是权衡”,“什么是得失”,也告诉他自己用雷霆手段处死吴三桂九族的决定,以及对于恭亲王头脑不清醒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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