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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礽:“怎么会?”
    会建造大炮,那可是吃饭的手艺,忘了什么不行,去将造大炮的手艺给忘记了?
    胤礽深思起来,喃喃道:“究竟是不会,忘记了,还是不愿意?”
    太子的话令在场众人蓦然一惊,索额图拧起眉来:“殿下,南怀仁做了大清的臣子几十年,如今也已入了大清国籍,在户部记录名册在案,他对皇上忠心,又不曾结党营私,他又为何会不愿意建造这‘冲天炮’呢?”
    胤礽说出理由来:“但是他与旧国依然有所联系。”
    索额图解答道:“是皇上需要这种联系,派遣他去。”
    “南怀仁是朝中难得不与任何人有关系的臣子,他既没有科举入士的同窗,唯一的师长汤若望已经去世,他也没有家室。”至少在索额图看来,与南怀仁还说有合作希望的。
    “可他是耶稣会士,是传教士!”
    胤礽反驳道,他猛地回味过来,惊奇地问索额图:“您不知道什么是耶稣会士?”不会吧不会吧?博学的三姥爷连耶稣会是什么都不知道?
    “就是那个将‘主啊 ̄’挂在嘴边,然后喊阿门的教会啊!他们的信仰特别纯,您知道那有多么忠诚,可怕吗?就像是大清的僧侣们信佛一样真诚,南师傅对耶稣会的忠诚比家国、大义、甚至是他自己都还要纯粹啊!”
    第179章
    南怀仁来大清已经足足二十三年了,他二十五岁来大清讨生活,传播主的博爱与仁慈,将光明与希望的火种带到当时的大清。
    西方传来的知识,他是携带人,他为康熙进行启蒙,教导皇帝天文历法,数学科学,他还亲自教导了太子。
    从二十五岁那一年来到大清,到如今的年近半百,南怀仁已经融入了大清,他不仅取得了帝王的信任,还取得了帝王身边臣子们的信任。
    现在说出去,人们都会说,那是大清朝的南怀仁,没有人还知道他原先的名字“FerdinandVerbi”。
    钦天监与他做同僚的官员们都很喜欢这个博学多才又脾性温和的大胡子,关系好的汉臣同僚们,称呼他的字“敦伯”,而康熙宠信南怀仁,又称呼他为“勋卿”,由此可见,南怀仁已经获得了大清朝廷上下的信任。
    胤礽对他的警惕之心是“空穴来风”,因为至今为止,南怀仁对大清贡献巨大,从未做过对不起大清的事儿。
    胤礽是个无信仰者,他既不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也不相信妖魔鬼怪,他只知道问心无愧地做人,心里坚定着对科学的追求。
    虽然他没有信仰,可那并不妨碍他来理解信仰纯粹之人的心态,他严肃地拉上三位姥爷,也并未将戴梓当做外人,以严谨的态度,严厉的口味为他们讲解,什么是“耶稣会士”。
    索额图轻笑道:“什么主啊,神啊,那不过‘诳诱愚民’的东西。”
    在他看来,这些所谓的信仰,就像是民间的牛鼻子道士,全都是骗子,成不了气候。
    戴梓见胤礽黑着脸,气鼓鼓地瞪索额图,小心翼翼道:“南怀仁信仰虔诚,也并未‘误国’,他没有将耶稣会的经义传达给其他人,而是自己起善心,做好事,在民间办了育婴堂,并且劝人向善,以微臣看来,他的信奉不过是个人,于国无害。”
    胤礽:“你们……”
    索额图道:“皇上或许也与太子殿下有一样的顾及,只是微臣看来,南怀仁人在大清,距离故国十万八千里,生死皆在大清,一切荣宠皆来自于皇上,他的性命也拿捏在皇上手中,殿下大可不必视其为敌人,因为他也做不了什么。”
    法保不以为然:“比利时本就打算卖大炮给我们,现在南怀仁做不出来,他们也一样会派商船卖来,那不一样吗?购买大炮的茶叶与瓷器,其实还没有皇上平时赏赐给南怀仁的玉器贵重呢!”
    心裕欲言又止,看看胤礽,右看看索额图,轻叹了一声,特别想要伸手摸摸太子殿下,安慰一下他被自己人“伤透”的内心。
    心裕道:“南怀仁在大清没能做出‘冲天炮’,比利时才有机会与大清通商,南怀仁做出来了,大清就不需要他们的商队靠岸,等他们的商人要来大清,就要守规矩,要与其他国家来的商队拼个你死我活。大清地大物博,自从开设通商口岸后,洋对岸的国家都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猫,为了与大清通商强迫了头。”
    胤礽不甘不愿地扭扭屁股,闹别扭似的对索额图抱怨道:“三姥爷,您不能大意,您总是这样疏忽大意轻视敌人,孤每天都在担忧三姥爷因为太张扬而吃亏。”
    说是张扬还是轻的,索额图出身高,权势越来越大,心里就有一点飘,他一飘,在朝堂政务上表现得就有一些强势、张狂。
    明珠党羽避其锋芒,佟国舅与之开始逐渐有针锋相对的趋势。
    说起来,这一次大清洗,一直以来低调做人的佟家子弟也受到了不少提拔,空缺出来的好位置填上了不少他们的人。
    胤礽接着道的:“大清确实地大物博又有强大的实力,但是我们要懂得‘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南师傅会影响汗阿玛与你们,他还会为故国谋求利益,今日他可以不造出来‘冲天炮’,明日就可能做其他手脚来为故国谋求更大的利益。他的信仰并非是个人,他言传身教了许多人。”
    索额图感觉到太子殿下有些恼了,可即便是恼了,他小声抱怨闹别扭的样子就像是撒娇似的,严肃又不失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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