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派人去外洋学习,可比与外洋通商要难多了。
现在愿意去通商口岸与外国人接触的,都是追逐利益的商人,朝廷自己在此之前只有礼部主客清吏司做基础,主客清吏司还只注重内地而来的外国人,忽视了海洋外面的来使。
追根溯源,都是海禁的错,如今海禁已经解除,各地通商口岸逐渐上了正轨,过去的遗留问题先不去提,现在当务之急是培养文人去学习外语。
目前还不能通过增开科举恩科来吸引天下文人学习外语,胤礽用脚指头想一想,就知道这会有多少阻碍,他暂时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既然如此,那就另辟蹊径,以重金聘用文人来学习、翻译外语书籍。
科举是万人过独木桥的几率,不是谁都有这个运气能够通过科举考试,剩余的其他文人,当然需要另找别路子来生存。
胤礽只需要投入一部分钱,就可以吸引人来学习外语,待未来需要外语的岗位逐渐增多,朝廷可以提拔懂得外语的臣子,如此上行下效,别人见到有臣子因为懂得外语而受到提携,自然会有样学样。
于是,胤礽给索额图布置了一项大任务:学习纳兰性德,招纳人手研究外语,翻译外语书籍。
三姥爷一旦忙起来,就无暇顾及来教导胤礽,他在户部,每天对着两位户部尚书的“老脸”,天天跟着他们算钱,满脑子都塞满了各种数字,胤礽待不住多久,就想要开溜。
“孤只要知道全国粮仓有多少粮食,全国税收有多少就行了,”要胤礽去坐下来慢慢算账,浪费一天的时间在账目上,这是浪费时间,浪费青春!
“孤觉得,算账目的活儿应该丢给专业人士去做,而孤,孤的职位是储君,储君就该做储君应该做的事。”
两位尚书问道:“那么殿下想要做什么事呢?”难道是想要去到皇上身边学习?
胤礽严肃地告诉他们:“孤的职位,除去辅佐汗阿玛治国理政之外,还有就是培养幼弟们了。”
两位户部尚书面面相视:“所以殿下是想要去上书房?”
“对,孤先走一步,两位尚书接着忙自己的活儿就行了。”
趁着汗阿玛现在正是公务繁忙没空管他的时候,胤礽抓紧时机赶紧开溜。
两位尚书也不会阻止他,实在是太子在各部之间早已经是来去自如,皇上又放任,他们只能唏嘘道:“不愧是储君,不仅要学治国理政,还要关爱幼弟。”
等等,关爱幼弟?太子才十一岁,自己都还是个半大孩子,他能教弟弟们什么?
胤礽催促着玉柱:“孤之前派你去打的磁铁,准备好了吗?”
“回殿下,都准备好了,上边还染了红色与蓝色。”
胤礽乐呵呵地抱着装满了磁铁的小盒子,借着给三弟弟与四弟弟上课的名义,将五弟弟、六弟弟,还有刚来上书房进学的七弟弟,将弟弟们组成了一个小课堂。
太子殿下要带着五位阿哥上课,其余先生们无法阻止储君,只能上告太傅们。
专负责胤礽教学的四位太傅,经过了这些年,每一位都感受过被太子殿下“掏空”肚中墨水的感觉,最严肃的汤斌早就已经倒戈:“太子殿下极有分寸,既然他想要关爱弟弟们,那就放一节课给阿哥们玩未尝不可。”
李光地与熊赐履关系好,而熊赐履与索额图又为莫逆之交,这三位对待太子总顺着他意思,唯一一位脑子还清醒的张英还是有些不放心:“不如先去禀告皇上一声?”
“差遣人去禀告一声也好,”熊赐履道:“皇上又不会阻止殿下上课。”
任何一位先生都喜欢学问好又主动学习的优秀学生,其中也包括了极为推崇考试的熊赐履。
况且,以皇上对太子的溺爱,可能也就唠叨几句。
张英提议道:“不知我们可以在旁看看殿下上课吗?”他有点担心太子会胡来,带着三阿哥与四阿哥也就算了,六阿哥与七阿哥年纪都太小,他们连字都还没有识全,还能学什么呢?
“我去问问殿下,可能旁听一课,”汤斌有些好奇,他喜爱以学问教后辈,年纪虽长,却仍孜孜不倦,要说他严肃,对待学生的纪律严苛,可论接受新鲜事物,不断进取学习来看,汤斌其实比其他三位太傅都更要豁达一些。
胤礽听后,高高兴兴地派人为四位太傅在课堂后边准备了座位。
这还是胤祚与胤祐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与太子接触,在两位小阿哥的心目中,年长的太子殿下就像是高山一样距离遥远,平日里也多是道听途说,听听授课的太傅夸太子,又听三阿哥胤祉吹嘘太子。
想象中的太子是一个很厉害的兄长,又是储君,地位也是所有的皇子之中最高的。
今日这么厉害的太子,却跑来给他们上课,胤祚与胤祐一脸迷糊。太子能给他们上什么课呀?太子又不是先生。
已经六岁的胤祉端坐着,吐字口齿清晰,文静中带着一些书卷气,很有小书生宁静之感。
胤禛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像是山上龟裂的石像,他就静静地看,看太子又想玩出什么花样来。
胤礽道:“孤教授三弟与四弟‘科学’已有一年余,而今五弟、六弟与七弟也一一来到上书房,看到你们,就像是看到大清未来的花骨朵在一一长成。有一句话说的好,叫做‘少年强,则国家强盛’,说的就是大清薪火相传,一代又一代人的不懈努力,去建设更美好的国度,而唯有懂得学问,方能治好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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