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迦得意极了,悠悠笑着,“你不行啊。”
观战的宋彰低声说了一句,“天真。”
倪迦那点路数,靠的全是以前混场子的经验,唬得住一般人,唬不住陈劲生这种靠脑子的人。
玩骰子除了运气,剩下全是演技。坑蒙拐骗,谁能把谁往沟里带,谁就赢。
以倪迦的智商,陈劲生能把她带偏十万八千里,她还能反以为自己完全碾压了他。
几把过后,陈劲生差不多摸清了她那些招数。
他不让着她了。
倪迦越玩越懵,她觉得陈劲生跟个探头似的,能看到她筛盅里的点数,她每次报假数,心头正虚着,他就面不改色让她开。
开开开,开你个头。
于是全程被压着打,再也没赢过。
她一杯接一杯的喝,陈劲生也不拦,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看着。
喝到大脑混混沌沌,世界变重影,倪迦使劲睁大眼睛,酒瓶是歪的,茶几也是歪的。
天旋地转。
倪迦上头了。
她喝多归喝多,思路还是有的。她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的醉了,反观陈劲生,好整以暇的坐着,面容寡淡,从头到尾就喝了一瓶。
就他妈,就一瓶。
那空瓶的存在对她来说就是个侮辱。
那是陈劲生给她留的面子。
倪迦指着他,指尖马上戳到他脸上,“你故意的。”
陈劲生也不反驳,“看不出来么。”
他看她的眼神有深意,似乎他一早看破她今晚带有诱惑性的行为。
倪迦笑了一下,“然后呢,带我回家?”
陈劲生眯起眼,慢慢道:“你不就想这样。”
全都是肯定语气的问句。
他把她那点心思看的透透的。
倪迦弯唇,“我还真不想。”
……
最后,她还是被陈劲生带走了。
她太高估自己了,腿软的根本走不了路,喝的酒全都进了脑子似的,全是水,整个人都是傻的。
倪迦依稀记得楚梨最后跟他争执过谁送她回家,但那时她正被人背在肩上,舒服的她不自觉就勒紧了那人的脖子。
她不想动。
然后,楚梨就没声了。
应该是陈劲生胜了。
陈劲生一路上动作都相当粗暴,上车下车都是用扯的,倪迦脑门全磕在车沿上,砰的一下又一下,这些她都有印象。
她来脾气了,开始闹,在他怀里拧过来扭过去,蛇一样。
她听到陈劲生低骂了一声,“操。”
好凶。
倪迦缩缩脖子,不敢动了,迷迷糊糊进了楼,上电梯,她挂在他身上,软绵绵一滩泥。
看到熟悉的密码锁后,倪迦心想,今晚应该是要和陈劲生睡了。
她本来不想的,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倪迦思忖着,思维跳的很快,又开始想另一个问题。
陈劲生身材好不好?
她没看过,现在就想看一看,被陈劲生推进门后,她反身把他抵在门上。
倪迦把他领口扯开,两只手灵活的钻进去,被他两排深深的锁骨硌了一下手。
哇。
她还想往下摸,手腕就被狠狠攥住了。
来了。
她要被他甩到床上了。
所有的电视剧小说都要有这一段,她一通乱撩,惹火上身,他忍无可忍,要用强了。
倪迦兴奋的等着。
然后,她被他一路拽到了卫生间。
倪迦:“要在这里?”
好兴致啊。
陈劲生没说话,没听错的话,他似乎还冷笑了一声。
下一秒,他取下花洒,直直对着倪迦的脸打开喷头。
冷水笔直的呲在她脸上,倪迦被淋了个透,张嘴就骂,差点没呛死。
“陈劲生!”
她尖叫,手乱舞着去挡水,陈劲生冷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清醒了?”
“靠,你有病是不是?”倪迦作势要踢他,“快点关了!”
陈劲生说:“我问你清醒了没有?”
“你妈的。”倪迦一咬牙,顶着冷水冲上去抢花洒,陈劲生比她快,手一扔,花洒摔到地上,她扑了个空。
冷水还在地上往外喷,倪迦头发丝紧紧贴着脸,浑身衣服都湿透,要多狼狈多狼狈。
“你干什么?”
倪迦瞪着他。
“把你的脸洗干净。”陈劲生越过她去关水,从旁边的置物架上取了浴巾扔在她身上,“很丑。”
“你说谁丑?”倪迦气笑了,“你喝多了吧。”
“倪迦,你哪来的自信。”陈劲生回头看她,目光很淡,“我见过比你好的。”
“……”
倪迦:“然后呢。”
陈劲生说:“我要想跟你上床,用不着你主动来送。”
倪迦被他噎的竟然说不出话。
她一直都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极度自信,她是泡在别人欣赏的目光里长大的,“漂亮”二字,她听的耳朵都要起茧。
但陈劲生没讽刺也没不屑,他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讲着一件平静的事实。
这种态度,很伤自尊。
她一直以为,只要她耍点手段,陈劲生就能被她迷的鬼迷心窍。
她知道很多事儿可以靠脸行方便时,就已经开始学习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纯粹的,以一个“漂亮女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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