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于是放下面子,往太炀的胸口一趴,脸蹭来蹭去,讨好道:“我知道错了,可是之前我问你要不要一起,你亲口说不来的,我的灵力又不够,所以我只认七分错。”
太炀捏了他的脸一下,重重地叹道:“阿凉,莫要再管这些事了可好?”
“现世已非前尘,犯不着你豁出性命相护。”
越凉抬起脸,吻了他一下,自若道:“当然不是为了其他人,我是为了你。”
太炀问:“此话怎讲?”
“大荒就剩这么巴掌大的地儿了,要是再碎了,阿郎不就无处可栖了?”他笑嘻嘻地说,“更何况还有桃桃呢,桃桃出来后若是看见满目疮痍,一定会痛苦得想再钻回去。”
太炀不悦地捏了捏他的嘴唇,“大荒没了,我当然也可能活,阿凉思虑太过。”
越凉笑呵呵的,半是认真道:“你能活,可以活很久很久呢,鸿钧没了你说不定也还在。你能一直活。”
太炀没把他的话放心里去,只觉得他是为了糊弄西东,又闲扯些有的没的。
深深地吐纳了一口气息,将越凉捞进怀里抱稳,也不想深究这件事了。
越凉的脸皮太厚,把他绑了丢在床上,气节也只能维持三分钟,张臂迎合的时候热切无比,毫不知餍足。
伸手不打笑脸狗,太炀无奈,只好自己消化一些阴暗的情绪。
他实在是不舍得把越凉糟蹋了,终究还是狠不起来,以致于“下次不犯”的后面无穷无尽,越凉永远像只亢奋的猹冲在前头。
越想越气,越觉得这家伙是瞪鼻子上脸,太炀憋了许久,决定就算放过越凉这次,自己的报复也应该更猛烈些。
于是忽然伸手,把住越凉的腰将他拖了过来,闷声就上。
越凉惊呼一声,道:“哥哥放过我,我受伤了!”
太炀摸了摸,发现这家伙在说谎,于是闷闷道:“撒谎。”说罢,毫不客气地惩罚起他来。
越凉嗷的一声瘫软了,身体的情.欲死灰复燃,再次哼唧起来,身体摆动如同风浪中的小船。
房间里一片旖旎,屋子的一角,粉红色的玄武蛋动了动,往角落里自闭地倾去。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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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战之后,沪天城差点就没了。
这些新生的白虎没有见过上古阵法,甚至连法术也不会,六芒阵开启的时候他们不知道跑,于是白白葬送了性命。
终辰这些天都在城西的战场上徘徊。
死尸一地,有的消融成瘀黑的血水,散发腥臭,从外表看不出它的前身是人族白虎族,还是个其他的什么,不过可以从随身的物品上大致判断。
墙头上挂着半只六翼神,腰带上系着一杆小药称,纯金的,应当是人族的某个药铺掌柜。
那头有一堆肢体残损不全的,最上面那个断了两只胳膊和一条腿,剩余的那只腿上却着兵靴,花纹依稀可见。
这个或许是白虎族的一名将领,在战斗时不慎被阵法卷进其中,变成了六翼神。
它的躯干很魁梧,想来四肢也是孔武的,只可惜用不着了。
还有许多许多,皆长着相同的面孔,却能从随身物件上辨认出从前。
这是终辰最受不了的,兴许告诉他就如表面呈现的那样,所有人都是同一种邪恶的怪物,他或许还稍稍好受一些。
“世事无常,天意难料,尔等,安息吧。”他低声道。
这片地方的巫蛊之气仍然浓烈,他下令沪天城里所有的城民不能接近,自己却孤身前来,带着一个大口袋,帮战死的亡兵收集遗物。
距离六芒星法阵最近的地方,巫蛊之气达到顶峰,熏得他晕眩难忍。
他强撑着神智,往里看了一眼。
是一个巨大的深坑,坑的边缘像被灼烧般发着红热,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这灵火依旧没熄灭。
终辰辨认出这是太炀的杰作,他的父亲最擅控火,这一击下去,不光把巴尔打得灰飞烟灭,连那个罪恶的六芒阵也击碎了。
周围一点荆棘也没留下,看起来应当是安全了,且巴尔已经是身陨,没有人能再操纵这一切。
终辰紧皱着眉,嫌恶地捏着鼻子,快快逃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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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凉又被翻来去地做了好几天,终于屈服,开始哭着喊停了。又做两天,他才把爱人哄顺服了,放他下床。
当真是一丝都没有了,两侧髋骨之上隐隐作痛。
他抱着蛋,传授玄武的玄生经验,“幺幺,你以后不要急着找契侣,找也别找你父亲这样的,伤身体。”
“我听到了。”太炀拎着一壶热好的桃花酿进来,给越凉倒上一杯,又问,“桃桃是不是该出来了。”
越凉舔了口桃花酿,幸福地眯紧小眼睛,咂咂嘴,舒坦地呼了口气,才悠悠道:“快了吧,看它的意思,不用着急。”
话虽如此,但两只亲兽仍是为在了玄武蛋旁边,仔细观察起蛋的情况。
光泽有些暗淡了,这孩子好像……不够吃。
太炀担忧地说:“阿凉,我们明日就得启程,桃桃恐怕存不够太多的灵力。”
越凉同意了。
翌日。
终辰安排完朝事,立刻火急火燎地赶至沪天城南门。
南门人迹罕至且地势险峻,寻常时候都只开侧门。此时城门下停着一辆低调的牛车,车上用棉堆安置着一枚硕大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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