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梁庭没忍住,笑喷了:哈哈哈,你还没出生你妈就死了!哈哈哈哈!
陆臻没有笑,他神情更加复杂了。
他家里那个走丢的小妹,是个智障儿。
说不定这女孩,还真的是他当年被人贩拐走的智障妹妹。
他漫不经心回答:我女朋友天下第一清纯。
哇。
老妈是老爸心里长年的隐痛,她离世之后,老爸消沉了好多年,对于母亲,他从不向陆嫣提及只言片语,那是他放在心底的珍贵。
陆嫣真是太好奇,妈妈是什么样的人,能让陆臻刻骨铭心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她妈妈名字是两个字,天下第一清纯的那个女朋友舒梦绯,不是她妈妈呀!
陆臻看着手表时间,加快了速度,朝着桌球室飞驰而去。
二十分钟后,一群不良少年气势汹汹地出现在了娱乐街的桌球室前。
这条娱乐街也是很有年代传承感,在陆嫣的时代,街上早已经没有了歌舞厅和桌球室,取而代之的是各式各样风格独特的酒吧,陆嫣经常和几个狐朋狗友们在酒吧街玩。
没想到年轻的老爸,居然在这条娱乐街上扛过把子。
真是不同的年代,同样的火辣辣的青春啊!
那会儿的桌球室比不得现在正规,室内乌烟瘴气,吵架的抽烟的调情的,什么人都有,多是街头的年轻人,或者不学好的青年学生,放学了要过来戳上几杆子,学学社会人的做派。
陆臻带着陆嫣穿过一条狭长的地下通道,周围小混混的眼睛总落在她的身上,滴溜溜地转。
她模样生得乖巧,在那个普遍女孩都不怎么会护肤的年代,她鹤立鸡群,皮肤白嫩得都快捏出水来了,想要不惹眼,很难。
陆嫣紧紧地跟在陆臻身后,害怕地攥住了他的衣角。
陆臻当然也不想这个疑似自己智障妹妹的女孩走丢,所以揽住了她单薄的肩膀,带着她穿过鱼龙混杂的人群,来到桌球室。
桌球室里摆放着十多台球桌,人很多。桌上有白色的顶灯光落下来,周围的光线偏幽暗。
穿开衫衬衣的少年沈括站在台球桌边,缓慢而从容地将桌球圈在三角框里。
他的手指颀长,手背皮肤白皙,淡青色的血管脉络一直延伸到小臂。
沈括低着头整理桌球,丝毫不在意为什么周围突然安静下来。
他额前几缕刘海随意地垂着,深咖色的眸子掩在眉弓阴影中,显得越发深邃。
在顶灯高亮的白光灯下,他英俊的五官分外鲜明。
少年时的沈括,即便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气场依旧强势逼人,更遑论多年以后,他那万丈锋芒而泯于无形的成熟魅力。
他是北城商界的传奇,从一无所有到泼天富贵,他只用了十年。
陆臻看到沈括,气不打一处来,抄起身边的凳子,气势汹汹朝他走过去,扬手便砸。
沈括单手控住他手里的椅子,陆臻扯了几下,居然收不回来了。
沈括长年劳动,手臂肌肉力量并非陆臻这种富家哥儿能比的。
沈括,你他妈松手!
沈括抬起狭长的眸子,冷冷睨了他一眼:椅子摔坏了,要赔。
他的嗓音低醇,声音平淡如水,波澜不惊。
陆臻又摸出了他的皮夹钱包,扯出几张票子拍球桌上,豪气冲天说:今天老子要跟你好好练练,砸坏的桌椅板凳,都算我陆臻头上!
沈括垂眸,轻飘飘睨了那几张票子,眸底泛起冷色。
世界就是如此不公平,有人食不果腹,就有人挥霍无度...
他的手攥紧了拳头,指骨间泛了白。
就在这时,一只纤细白皙的小爪子伸了过来,嗖的一下,将桌上那几张票子摸走了。
陆臻和沈括同时回头,看到陆嫣那小丫头将钱仔仔细细地叠好,揣进了自己的裤子包里。
见所有人都盯着她,她眨巴眨巴细密的眼睫毛,只好又讪讪地将钱还了回去。
梁庭,把这丫头弄走。陆臻冲身边哥们喊了声。
梁庭连忙走过来,将陆嫣拽走,叮嘱道:你站远点,别误伤了。
陆嫣扯着陆臻的衣角说:爸,别打架啊,你打不过他的。
陆臻:
陆嫣当然知道,自己老爸不会是沈括的对手,做生意他做不过沈括,耍心机搞阴谋也不是沈括的对手,就连打架,他都干不过常练搏击的沈括。
基本上,她老爸的一生,就是被沈括同学全面碾压的悲催人生。
陆臻望向沈括:沈括,过去的恩怨就不说了,你他妈能不能当个男人,勾引老子女朋友算什么。
我不知道你女朋友是谁。
舒梦绯!
沈括面无表情道:不认识。
学校里传得有鼻子有眼,你还不承认!
说完了?沈括眸子平静无澜:我要上班了。
陆臻眼角肌肉颤了颤,手攥成了拳头,看起来真是怒火中烧,气得不行了。
你能耐啊,还上班,当老子说话放屁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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