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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什么?”见萧桐话锋转了,变得忧心忡忡的,司清湖疑惑道。
    萧桐道:“李枣与楚国公相斗,我怕会把你牵扯进去。”
    “怎会?”
    “新戏曲就要上演了,你也要出入走动,我雇几个会武功的人跟在你身边可好?”
    这些日子,她在大内听闻新旧两党斗得血雨腥风,到了最后关头必然牵涉到两党之首,李枣和楚国公,她总担心楚国公会对司清湖不利,光凭萧椅和司清湖两人的武功还不足以自保,早已有了雇人跟从司清湖身边的想法。
    司清湖素来喜欢自在简约,不像坊间别的名伎,但凡出行都有几个丫鬟和护卫,她成为坊间最有名气的伎人后,也只带着灵儿一人,如今多几个人跟在身边,多少会觉得不自在。可见萧桐谈到这个话题,往日的嬉皮笑脸不再,只有满面的沉重、担忧害怕。
    她已经猜到了事态的严重性,遂道:“好。”
    “你也不用过于担心,我会武功能保护好自己的。”
    萧桐浅笑道:“那就好。”
    “四郎,我也有一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
    司清湖沉默了一阵,道:“演完这部戏曲,我就不要登台了。”
    萧桐疑惑的目光投向司清湖。虽然她也料到《大唐女相》可能是司清湖最后一部登台的作品,但她想到的是,楚国公倒台后,司清湖必然会回李家,身为相国之女,李枣又怎容得下她继续在坊间登台?
    可司清湖主动提出登台,又是出于什么想法?
    司清湖解释道:“你如今是教坊副使,好歹也是个官,我们既已定下婚约,那教坊副使夫人在勾栏卖艺不就成了人家笑柄吗?”
    萧桐斟酌着司清湖的话,也理解她,毕竟这个时代的艺伎与现代娱乐圈明星多少有些差别,艺伎表面上风光,但在官宦之家眼里终究是个低贱行当。稍微有点财富的普通人家也不会让子女从事这行,更别提一个六品官员的妻子在勾栏演出了。
    可是因为自己,就剥夺了司清湖的事业,那这桩婚事有什么意义?
    萧桐道:“我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只要你嫁给我以后也能高高兴兴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司清湖双手勾着她的脖子,莹润的杏眼从上而下看着她,眼中温柔似水,道:“跟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喜欢的事情。四郎,登台演出并非我最爱,我想要的你已经帮我做到了!”
    即便没有遇到萧桐,再过一年她也打算退出勾栏,和灵儿寻一个小地方安度余生的。
    当初之所以和萧桐签契约,完全是因为被迫赎身花光了积蓄,打算再演两年赚一些开铺的资金,也希望演出超越前作《弦索西厢》的作品来证明自己。萧桐给了她《花木兰》,一部让勾栏观众叫好、令朝中权贵认可的作品,使她成为京中名声最盛的艺伎。
    如今她有了归宿,不过是提前退出勾栏。
    她又道:“从那场选秀,我发现自己其实更喜欢做幕后的事情。以后就给戏曲编曲,在牙行帮忙教导后辈,你说好不好?”
    萧桐笑道:“既然你喜欢,那都依你!”
    司清湖双手捧着她的脸,俏皮的笑脸凑近她,柔软的红唇轻启,小声道:“真乖,我的官人!”
    “我的官人”,四个字温声细语,这是司清湖第一次喊她“官人”,像羽毛划过心瓣,惹得她酥痒难耐,配上这张美如谪仙、又俏皮的脸,刹那间,她的呼吸也紧了。
    司清湖似乎捕捉到她的反应,下一刻便毫不犹豫地吻在了她的唇上。
    她的吻温柔而绵长,像细水长流,从唇到心滋润着萧桐。
    第二日,萧桐和司清湖定亲的消息随着最新一期《汴京风华》发刊,传遍了汴京大街小巷,甚至传到了京都附近的城市,像是一包□□在司清湖众多粉丝中炸开,许多年轻女子一日之间失去了自己的“官人”,男子失去了女神,哭天抢地的,向小报发行方一方书肆送信表达心痛和祝福。
    梁府,梁菲菲和几个粉丝后援会的闺中密友坐在闺房,围着炭盆取暖,人手一份小报,捏着小报的手微微发抖,悲痛欲绝。
    梁菲菲的视线从小报上收回,目视前方,悲凉地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她们喜欢的清湖姐姐终究还是被萧当家娶走了!
    一个女子擦了擦眼泪,道:“成亲就成亲,为什么清湖姐姐是嫁不是娶?”
    另一个也难受道:“那以后是不是看不到清湖姐姐登台了?”
    梁菲菲呆呆的:“没错。”
    今早她收到牙行的来信,信上说清湖姐姐演完《大唐女相》就不再登台了,这出戏曲大约就演一个月左右,让她通知粉丝们想看的赶紧去看。
    言辞之严肃,这一次真的不是饥饿营销了!
    粉丝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们都因《花木兰》喜欢司清湖,才半年时间,都还没看够司清湖登台表演,她就要退居幕后了。
    如此辉煌绚丽的成就,却不再登台演出,着实让人惋惜。
    梁菲菲抬头,目光伤感,喟叹道:“原来清湖姐姐,只是我们命运苍穹飞过的一颗流星,绚烂却短暂!”
    翌日,《大唐女相》戏曲门票在坊间和一方书肆预售,无论是司清湖的粉丝还是路人粉,在得知她定亲的消息,这将是她在勾栏最后的演出后,都蜂拥买票,甚至还有外地粉丝看了小报后赶过来,含泪观看司清湖的告别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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