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她也许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这样,就不会有痛苦了。
冉稚哭着哭着,渐渐窝在被窝里睡着了。
冉政在桌边坐了很久,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先生,您点的外卖。
冉政接过外卖,他将饭菜放在了餐桌上。
刚出炉的饭菜还散发着热气,香喷喷的,却让冉政毫无食欲。
他走近冉稚房间,听见房间内一片安静,只有呼吸声响起。
她累了一天,睡着了。
冉政转过身,拿出了一串钥匙。
他小心翼翼地拧开冉稚的房间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冉稚斜躺在床上,她皱着眉,闭着眼,被子盖得歪歪扭扭。
冉政心里叹了口气,随后轻轻将被子整理了一下。
随后他又转过身离开了房间,再用钥匙将门锁拧成了锁上的模样。
冉政看向摆放在桌上的饭菜,他又将饭菜放回了冰箱。
明天他还要上班,这些可以让冉稚热热吃。
她今天一晚上没吃饭,明天早上肯定会饿的。
冉政回到自己房间,将从学校带来的成绩单照例锁在了那个带锁的抽屉里。
冉政拉开抽屉时,一本蓝绿白相间的笔记本映入眼帘。
他的手微微一顿,叹了口气。
大掌拂过笔记本封面,拂去了上面的尘埃。
他今天没有心情再去阅读这本笔记本了。
抽屉锁上,冉政躺在床上,怀抱着一张相框。
淡淡的月光透过未拉上窗帘的床,洒亮床头一角。
一切都又回到了起点。
他重生前的位置。
冉政闭上眼,良久,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冉稚一觉睡到天亮。
许是昨天哭得有些厉害,她的双眼有些肿了。
冉稚感觉自己每呼吸一口气,心口都有着微微的痛意。
她拉开窗帘,阳光洒进卧室。
不就是让爸爸知道自己在学校的生活吗?
她都能告诉。
至少,爸爸已经不会像以前一样对她动辄打骂了,不是吗?
冉稚这样想着,将心里的难过渐渐掩埋起来。
之后几天,冉稚与冉政之间,再也没有吵架过。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原轨,但是他们两人都知道,彼此间名为亲情的纽带,出现了不可忽视的一丝裂痕。
却没人主动愿意去修补裂痕。
冉稚,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晚饭时,冉政放下手中的饭碗,开口道。
他的双眉紧蹙,似乎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嗯。
冉稚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声。
冉政深吸一口气:原本定在下周的旅游,我怕是没法和你一起去了。
就在放寒假前两天,爸爸就和她提起过,他给他们两个报了个旅游团,到时候放寒假,他会和冉稚一起出去玩。
冉稚强压下心中的一瞬失落。
哦?是吗?冉稚的语气还是淡淡地。
反正她和爸爸也没怎么一起出去过,今年寒假,不过和过去的十几年一样。
都是待在海市过而已。
冉政解释道:我今天刚刚接到公司通知,下周要出差处理公务。这事情我必须得亲自去,所以
他想将旅行的日期延后。
知道了。冉稚道,我正好不想去。
冉稚的回答,让冉政将后半段解释的话咽了回去。
自从那天过后,冉稚收起了以往的温顺乖巧模样,说出的话也渐渐带了刺。
刺得冉政心疼,但他却无法反驳。
他们双方都有错,只是在比谁更能忍得住而已。
冉政道:那就好,吃饭。
餐桌又恢复了以往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冉稚放下碗筷:我吃完了,要练钢琴了。
她站起身,离开了餐桌旁。
餐桌旁又只剩下了冉政一个人。
不过是几周前,他和冉稚一起吃饭时,冉稚都是会等他吃完,然后父女俩一起收拾台子,洗碗
那时候的家处处充满了欢声笑语。
而现在,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虽然还是他们两人独处,但是这个家却是一片冷清。
冉政失了胃口,他将筷子放下。
这样的生活压抑,让冉政不免开始思索。
自己那天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
可他只是一个父亲,一个想保护女儿的父亲。
冉稚的房间传来了钢琴声。
冉政洗过碗筷,照例拿着果盘牛奶敲响了冉稚房间。
冉稚走了出来,接了过来。
等等。冉政忍不住出声道。
冉稚转过身,面露些许不耐烦。
冉政到嘴边的道歉咽了下去,他道:我不在的这几天,我会多给你一些生活费。你到时候可以和同学出去玩,或者去医院看望一下王阿姨别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要多出去走动走动
冉稚垂下眼帘,听完后,将门一把关上。
过了一会儿,卧室内又响起了钢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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