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宽的腰如今被那一身墨色的长袍衬托的越发窄了,俊逸的脸上如今棱角分明,连下巴都尖了不少。
沈葭不免觉得有些心酸,也不知他在外面怎么过的,才五个月的功夫,整个人竟然瘦成了这样。怎么也不好好照顾自己呢?
相对于沈葭的心疼,侯远山更多的则是震惊与难以自持的欣喜。他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自家娘子那隆起的肚子,一颗心快速的跳动着。他才一回来,竟然给了他这样大的一个惊喜。
但转念想想这么久自己都不曾陪在她身边,他又觉得分外内疚与自责,一个人守在家里,又有了身孕难免笨拙,想必是极为不便的吧?再看沈葭的脸色也不是很好,想来独自一人在家吃了不少苦头。
侯远山越想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大步走上前去握住了她的手,眼中竟然闪了泪光:“小葭,我,回来了!”他一回来便发现娘子有了身孕,那种感觉当真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
沈葭也鼻子酸酸的,水汪汪的眼眸一眨便有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滑落。她突然笑着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怎么样,惊喜吧?我们的孩子,都六个月了。还好你回来了,否则你可是连孩子出生都要错过了呢。”
沈葭故作轻松地说着,可到了后面那一句却终究没忍住又落了两滴泪。最近,她总盼着他能快些回来,生怕他在京城出个意外,到时候连生孩子都是她一个人默默承受了。
她还想到了当初月娘生孩子的时候,疼的一口一口的唤着二郎。
不过还好,远山哥回来了,还不算太晚。他们可以一起等着孩子出世,陪他成长。
侯远山伸了伸手,想要抱住她,可看着她突然大起来的肚子,又有些害怕伤了孩子,在半空中停顿了片刻转而去摸她的脸:“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这次去镐京无功而返,木瑶师姐下落不明,他和木珂、薛攀快将镐京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遇到个钟楼的人。若当初知道小葭有了身孕,他万万不会撇下她离开的。
沈葭的情绪已经好了许多,如今听了这话只笑着摇头:“不委屈的,咱们的孩子可乖了,平日都很少闹腾我呢。哎呦——”
她突然眉头一皱,捂着肚子叫了一声。
侯远山顿时吓得不轻,又对这个不是很在行,一脸关切的扶住她:“怎么了,可是动了胎气?”
看他急的脸都白了,沈葭忍不住笑他:“没事,许是知道爹爹回来了,他方才踢了我一脚。”
“当真没事吗?”侯远山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样子,她害怕沈葭是为了宽慰他,毕竟这种事马虎不得,“要不要找个郎中来瞧瞧?”
沈葭瞧得越发乐了:“真的没事,你看我这样子哪里像有事的?知道你这么大惊小怪,我方才就不吓唬你了。”
她说着主动挽上了他的胳膊:“在外面站着好累啊,咱们去屋里说吧。”
侯远山这才想起如今沈葭分量重,站久了双脚肯定要酸,便不由分说的将人抱了起来,目光温柔:“还是我抱你进去吧。”
沈葭迎着他的目光,甜甜的笑了,一脸的娇羞。
叶子刚得了袁林氏的吩咐给二人送早饭来,如今刚到门口瞧见这一幕不由得脸颊发烫,红着脸躲到了墙角,长舒一口气:“我还是等等再来送饭吧,左右她们俩这会儿想什么也想不起饿这回事。”
她自言自语了一番,又拎着饭盒子默默回了自个儿家。
冬日严寒,侯远山和沈葭索性便直接坐在了炕上,中间摆着张红漆木的四房小炕桌,桌上是刚烧好的一壶开水,并着一碟子剥好的花生米。
如今沈葭有孕行动不便,都是干娘家里做好了饭菜送过来,因而家里除了这碟子花生米,还真没有旁的能垫一垫肚子的。
不过侯远山此时哪里顾得上饿,只含情脉脉的盯着沈葭瞧,水汪汪的大眼,樱桃一般的红唇,白白嫩嫩的肌肤,他怎么瞧都觉得瞧不够。
沈葭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撇过了脸去:“远山哥总盯着我做什么,怪不好意思的。”
侯远山依旧凝视着她,不曾磨开了半分:“就想这么看着你,怎么都看不够。”他在外面没有哪天不想她的,日日想,夜夜想。因为怕她自己待家里担心,他不眠不休了几个日日夜夜,方才在年前便赶了回来。
如果这个年只留她一人在家里过,他怕她会不开心。
许久不见,沈葭因为这样的话红了脸,一双耳朵红的通透,好像被初升的朝阳照耀着一般,让侯远山瞧见了喉头一紧,恨不能抱上去一口捉住,狠狠的亲上几口。
他端起炕桌上的青瓷茶盅喝了一口,茶水温热,一入腹便觉得五脏六腑都热了起来,就连某些地方也格外的不安分。
这时候再看沈葭那鼓鼓的大肚子,侯远山突然有些遗憾了,好容易赶回了,媳妇儿却怀了孕,有些事也便只能想想了。
许久没见,本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的, 但一时之间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才好。两人静默了一会儿,沈葭笨拙的从炕上挪下来:“远山哥定然还不曾吃早饭吧,今儿个便先让干娘多做上一份儿,等晌午的时候咱们在自己做。”
她说完下了炕要走,侯远山却从后面抱住了她,脸颊埋在她的颈间,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熟悉的馨香,粗重的喘息着,声音略显嘶哑:“先不急,我还不饿,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