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快要失去意识的一刹那,她觉得自己好似落在了狼的身上,耳边传来一声嘶鸣,紧跟着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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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沈葭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她觉得颈后还在隐隐作痛。
她有些难以相信,落在狼群的手上,她还能活得下来吗?又或者,她……已经到了阴曹地府?
脑子里昏昏沉沉的,闪烁着无数颗模模糊糊的星子,让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这时,有冰冰凉凉的液体突然喂进她的嘴里,清凉中带着山泉水的甘甜,她下意识的大口咽了下去,全身上下好似都有了直觉。
强迫自己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熟悉得再不会忘记的面孔,那真挚而又焦灼的眼神让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待看了看黯淡无光的周围,她微微动了动唇:“我真的到了阴曹地府吗?”
侯远山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紧紧的拥抱着:“傻丫头,这怎么会是阴曹地府呢?有我在,黑白无常不敢把你带走。”
真实的声音回响在耳边,沈葭只觉得鼻子一酸,伸手回抱住他:“远山哥,真的是你,我,我不是在做梦吗?”她刚刚还在被一群狼和野人围攻,一觉醒来却看到了自己一直苦苦寻找的人,这一切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是你……救了我吗?”沈葭有些难以置信,远山哥再厉害也不可能对付得了狼群啊。林靖宇师出钟楼,身手肯定不差,可遇上那么多狼还不是一样无计可施?
说起林靖宇,她忙环顾四周:“对了,林靖宇呢,他有没有事?”人家陪着自己来找人,莫不要只她一个人活着才好。
侯远山道:“放心吧,他没事,在隔壁的山洞里躺着呢。”
“山洞?”沈葭微微蹙眉,环顾着四周黯淡的有些看不真切的环境,心中困惑,这儿怎么会有如此阴暗潮湿的山洞呢?远山哥又因何会在此处?
她正想着,洞口处却突然立了一个高大的人影,在那有些刺目的洞口处只知那人身形健壮,毛发细长。
沈葭想到昏迷前看到的野人,浑身不由哆嗦了一下,整个人缩进了侯远山的怀里。
野人望了她一眼,突然咧嘴笑了笑,露出一派发黄的牙齿,将手里的食物递了上去。
那是刚扒下来的动物内脏,鲜血淋淋,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传入鼻间,沈葭吓得一阵干呕,将脸埋得更深了些:“远山哥,我,我不要死……”
侯远山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别怕,他是……我爹。”
“??”沈葭惊得突然抬起头来,刚刚远山哥说什么?这个野人是……是……
她记得远山哥以前说过,他的父亲早在他五岁那年便死在深山里了,莫不是这近二十年来他一直都待在此处?
她的公爹,其实是个野人?
侯远山突然放开她站起身来,伸手接过那血淋淋的东西:“谢谢爹。”
那野人不知听不听得懂人话,只又咧了嘴笑笑,看向沈葭时目光比先前温和许多,随即转身走了。
望着那充满着血腥的东西,沈葭捂着嘴干呕起来,面色也一点点变得惨白。
这……如果真是公爹,那公爹给的食物她是不是再恶心也要吃下去?
侯远山却寻了一大片叶子将那东西放上去,转而道:“咱们都吃不惯生食,待会儿用火烤了来喂你。”
沈葭还觉得自己有些云里雾里,想到刚刚那外表狰狞的野人竟然是远山哥离散二十年的父亲,她就觉得不可思议。
这世界,未免太玄妙了些。
“身子好些了吗,我带你出去透透气,再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你。”侯远山道。
沈葭点了点头,在侯远山的搀扶下从大石块上下来。
出了山洞,周围的景象有些别外洞天。
周围全是郁郁葱葱的灌木,有山有水,有花有草,莺歌燕舞,雀鸟蝶飞。
野人正坐在石头上打磨着什么,沈葭一看便知是将自己从树上打落下来的物件,顿时又是一阵轻颤,攥紧了侯远山的衣襟。
瞧出了沈葭的害怕,侯远山将她拥在怀里:“带你去个不害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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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来到一片大瀑布前,只见瀑布像银河下泻,在山脚激起千波万浪,水雾蒙蒙,珠玑四溅。
侯远山拉着她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来,这才讲起了之前的事。
“那日我来山上打猎,追逐一只黑狐时不小心进了那林子里,后来遇上一匹狼,与之厮打起来,结果被野人救到了这里,这才发现那野人竟然是我爹。
他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不会说话,也不太能听懂我说话,但却对我很好。我想带他回家,他不肯,就只好在这里陪他几日,再想法子带他回去。”
“那些狼……好像很听公爹的话。”沈葭想到她昏迷前野人出现时的样子,沉思着说道。
侯远山道:“我想,那狼王应该与爹有些渊源。小时候曾听爹说过,他年轻时去打猎,从大虫口中救过一只小狼崽,养在家中四年才放回了山里。后来他在山上打猎每每遇险,那狼便会赶去救他。”
沈葭了然地点头:“那也就是说,公爹当年可能是被狼给救了,并没有死。”
“应该是这样,我怀疑狼王是曾经那匹老狼的孩子,它号令狼群格外凶猛,可面对爹时却很温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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