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旁立着的是位二十多岁的男子,二人齐齐望着挤满了不少人群的锦绣阁,男子看向身旁的主子:“王爷帮二小姐将锦绣阁搞得这般红火,二小姐若是知道了必然会感激王爷的。”
楚王脸上的笑意淡了淡,随即摇了摇头:“本王是不会让她知道的,有时候一些事情瞒着她比让她知道更能讨她欢心。”
“可二小姐一直与王爷有隔阂,若二小姐知道锦绣阁有王爷的功劳,想必会对王爷的态度改观。”随从道。
楚王叹息一声:“这些都不重要了,看她如今过得好本王还奢求什么呢?何况,这锦绣阁能够做起来,是她自己的功劳居多。”
“那王爷建这酒楼做什么?”随从很是不解。
楚王道:“在这里有个营生,也能安插些人过来,不说别的,葭儿若是有了什么难处至少本王能早早的知道。这个女儿,本王亏欠她太多太多,到如今自然能补偿一些就补偿一些。”
随从张了张口,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楚王又道:“她这铺子越来越大,今后只怕会在别处开店,必然有需要人手的时候。这几日你四处搜寻些有经验且又可靠的人,给他们些银两,让他们去铺子里自荐,将来也能帮帮葭儿的忙。”
正说着眼见沈葭与侯远山并肩从锦绣阁里出来了,楚王神色微变,一个侧身躲到了柱子后面。
沈葭挽着侯远山在锦绣阁门口张望着对面的酒楼:“思故居,这名字取得倒是别致,也不知东家是谁,几个月的功夫竟然就盖了这么高的酒楼,咱们县城里三层的铺子还是头一家呢。”
侯远山看她舔着嘴唇馋猫的模样,笑道:“想不想进去尝尝?”
沈葭笑眯眯的看着侯远山:“就知道远山哥最懂我了。”
侯宁还在锦绣阁里跑来跑去,侯远山进屋将小丫头抱起来一起去了对面的思故居。
思故居的声音看上去很不错,听说厨师是从镐京城里来的,也是这家酒楼的掌柜,早些年曾在贵人府邸当差,因老家是这里的便想回归故里,因而才有了这《思故居》的名字。
进去后便有小二迎了上来,并带着二人去了二楼的雅间。到了二楼,沈葭望了望通往三楼的楼梯问:“三楼也可以坐人吗?”
店小二赔笑道:“咱们三楼是东家的居所,客人们是不可以上去的。”
沈葭眸上闪过一丝失望,倒也没说什么,只笑着点了点头由店小二带着进了雅间。里面装饰的古朴素雅,一溜儿的暗橙色木质光滑地板,上面铺了层石灰色的薄绒毯子。屋子的正中间是一副紫楠木雕云纹镂空桌椅,上面铺了块儿淡紫色绣凤穿牡丹图案的绸布,中央则摆了个青花瓷插花纤腰大肚瓶,瓶中插着黄橙橙的桂花,使得整间屋子都飘荡着浓浓的桂花香气。
桌子的北面是一条长案,上面摆了些书卷、笔墨纸砚,还有已定镂空麒麟香炉,南面是三扇戗漆红木小屏风,里面摆着梨花木架子床,水青色的菱纱幔帐,干干净净的床褥,是给客人休憩用的。
将整间屋子扫视一遍,沈葭很是满意:“这家酒楼的东家必然是个有品味的。”
侯远山抱着侯宁在桌边坐下来,侯宁便伸着小手去够那桌上的桂花,沈葭见了打掉她的手,蹙眉轻斥:“不可以动别人的东西。”
如今的侯宁已经一岁多了,大人的话都听得七七八八,自然明白娘亲是在训她,小丫头撇撇嘴也不哭出声来,只把一张小脸儿埋进自家爹爹的怀里,一副小可怜样儿。
瞧着她可怜巴巴的模样沈葭心都要化了,又忙张开了胳膊道:“安安乖,是娘亲不好,抱抱娘亲好不好?”
侯宁假装没听到,头都不肯抬一下。
侯远山抱着女儿亲了亲,又见沈葭垂头丧气的觉得十分好笑。他附在女儿耳边低语了些什么,侯宁听了扭头看了沈葭一眼,挣扎着从自家爹爹怀里下来,走到沈葭跟前张开胳膊抱住了她的腿肚。
沈葭喜出望外,慌忙将女儿抱坐在了大腿上,侯宁也顺势楼主娘亲的脖颈在她粉嫩的脸颊上狠狠的啵了一口,沈葭越发笑的合不拢嘴了。
这时,听得下面的街上一阵热闹一家三口便走到了窗口处去张望,却是有一对儿姐妹为了筹取寻亲的盘缠在此处卖艺,两个姑娘伸手皆是不凡,引得路人喝彩声一片,不少人从腰间取了铜板丢过去。
恰巧锦绣阁的掌柜的向这边张望,沈葭对其使了使颜色,掌柜的立刻会意地回去取了银两给那对儿姐妹,姐妹二人很是感激,表演起来也越发起劲儿了。
这边夫妻二人在阁楼上看的热闹,小侯宁却有些闲不住,又对下面的喧闹不感兴趣,索性顺着沈葭的身子爬了下来。因为是在屋里,沈葭也便没管她,只想着她自己玩儿。谁知,这小丫头下了地便颤巍巍着跑了出去。
出了雅间,侯宁看到右手边的楼梯,这段日子来越发调皮的她想都没想便撅着屁股往上爬。到了一半时,楚王的随从李云恰巧看到,吓得赶紧将其抱了上去。
彼时楚王正在三楼的书房里坐着,李云抱着侯宁在门口禀报:“王爷,二小姐家的小主子自己摸着爬上楼了,这怎么办呢?”
楚王一听神色变了变,亲自出来迎接。
当初沈葭带着侯宁从镐京回来的时候小丫头便已经认人了,如今几个月过去竟也没把楚王这个外祖父给忘了,一看到楚王睁着大眼睛看了一会儿,竟出奇地伸着胳膊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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