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倒霉的还?是谢昭, 以为是在帮赵东阳,结果?对方?压根不领情, 对他还?猜忌重重,要不然也不会非让他跟着冀阁老一起上谢家来。
戚平便假装拧眉想了想道:“我看谢大?人那模样,自己还?委屈的很,倒不像是在做戏。”
冀阁老便蹙眉道:“你?不知道,他们都狡猾的很,赵东阳是老狐狸,谢昭就是小?狐狸,赵东阳知道陛下信任谢昭,就故意指使谢昭去跟陛下硬碰硬。
反正陛下也舍不得打死谢昭, 你?看见?了,半个月就能起来了,可知也没有动什么真格。”
戚平倒是不以为然,谢昭被打的那一天,行刑的御前侍卫就说了, 打得皮开肉绽,是半点儿也没有放水的。
“阁老您要这么说,那就冤枉谢大?人了,宫里的廷杖可不是闹着玩的……”戚平只开口道。
冀阁老闻言却是了然笑道:“噢……我差点忘了,当初你?被贬出京的时?候,好像也挨过一顿板子。”
戚平就陪笑道:“您老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自己都给忘了。”
冀阁老就笑了起来道:“当初那么落魄的被贬出京,你?能忘得了?”
“那是那是,想忘也不敢忘……还?要多谢冀大?人提拔,让我又有机会回来。”
戚平笑得越发谄媚,挽起帘子看了一眼外头的街巷,嘱咐车夫道:“我到柳树胡同?就下。”
冀阁老还?想再说什么,终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心照不宣的看着戚平笑笑。
等马车到了柳树胡同?,戚平才?从车上下来,看着冀阁老的车拐出了巷口,只朝着那马车离开的地方?狠狠的啐了一口,这才?转过身来,不紧不慢的朝巷口的另一端走过去,早有一辆马车侯在那边。
戚平上了车,看见?坐在里头的赵东阳。
马车上放着炉火热茶,赵东阳自斟自饮,见?他上来便也给他斟了一杯,若无其事道:“见?到谢昭了?”
“见?到了。”戚平落座,毕恭毕敬的喝了赵东阳的茶水,这才?道:“他似乎确实对户部的事情一无所知,面上还?对大?人您有所埋怨,认为大?人您中途反水,让他白挨了一顿板子。”
赵东阳闻言,却是冷笑了一声道:“看来我还?是高估他了,比起他的父亲谢谦,他的道行还?浅呢。”
戚平便跟着笑道:“还?是赵大?人料事如神。”
赵东阳对这样的阿谀奉承早已经习以为常,脸上却仍露出几?分得意来,他抿了一口茶,忽然开口道:“至于这次大?战的粮草督运,我倒是有一个人要举荐给你?。”
“什么人?”戚平只好奇问道。
“谢昭的岳父,原礼部员外郎宋廷瑄,你?说怎么样?”赵东阳只似笑非笑的开口道。
晚上谢昭就搬回了明德堂住。
如今他身上的伤痕已经结了痂,总算用不着每天都上药了。
在静姝看来,那几?处伤痕实在让人觉得触目惊心的很,每次上药都要哭上一回,这让谢昭实在是自责的很。
静姝正在整理后?天进宫要穿的衣裳,丫鬟燕秋只进来回话?道:“老太太说她给镇国公的小?公子打的金锁好了,明儿要去顺钦银楼取去,问夫人要不要一道出去逛逛?”
再过几?天,何佳蕙的孩子就要满月了,只可惜徐烈这就要出征,倒是吃不到自己儿子的满月酒了。
静姝想了想才?开口道:“去回老太太,我跟她一起去。”
她有几?样首饰也在顺钦银楼打,就是不知道做好了没有。
谢昭便抬起头来看着静姝,她前世其实是一个很爱打扮的女子。
即使那时?候在周家守寡,依旧把自己收拾的精致明艳。
可这辈子却像是变了个人,再难看见?她把自己打扮的那般模样。
虽然在谢昭看来,无论?是怎样的静姝,都是他心里喜欢的模样,可他更想看见?静姝为悦己者容的样子。
“我记得家里的库房里有好些珍珠、玛瑙什么的,你?拿去打几?副你?喜欢的头面。”谢昭只开口道。
静姝就转身睨着了他半天,忽然就撅了撅嘴道:“怎么,你?嫌弃我不会打扮,怕出门丢了你?的脸吗?”
谢昭只连忙摆手道:“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他顿了顿,又蹙眉道:“我还?以为姑娘家都喜欢那些。”
静姝就撇了撇嘴道:“人家现在已经不是姑娘家了。”
不知不觉,嫁给谢昭竟然已经半年了。
静姝说着说着脸就红了,又小?声道:“时?候不早了,我要睡了,明儿一早还?要陪母亲出门呢……”
谢昭却已经站在了静姝的身后?,只从身后?抱着她,咬着她的耳垂道:“不是姑娘家的娘子,今晚你?想怎么睡?”
静姝挣了一下,又怕动作太大?扯到谢昭身上的伤痕,便稍稍转过头,吻上了他的下颌。
第二天一早,静姝便和谢老夫人出门去了。
朱雀大?街上有很多商户,除了顺钦银楼,毗邻的天衣阁、雅香斋、如意楼、琳琅馆,都是附近有名的店铺。
谢老夫人又在顺钦银楼遇上了魏老夫人,彼此攀谈了起来。
静姝上次见?魏老夫人,还?是魏明瑛出阁的时?候,彼时?就有些尴尬。
如今又见?着了,又是当着长辈的面儿,自然就只能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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