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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狼还待再追问。
    下面场子里的猎犬忽然暴起,咬下了那大汉胳膊上的一大块肉,大汉发出凄厉的嚎叫声。
    方楚楚抖了一下:“快走!快走!阿狼你快点!”
    阿狼当即离去。
    霍安感觉周身的空气一松,这才发现背后的汗把衣服都打湿了,他心中惊疑不定,不知道今天自己为何如此胆怯,竟会畏惧一个奴隶,他想了半天,又想不出所以然,只好回过头去,大声地喝骂下人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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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庄子,方楚楚还不高兴,把郑朝义数落了一顿,气哼哼地表示以后绝对不会信他的话了。
    郑朝义一直作揖讨饶,最后灵机一动,又想了起来:“西市街坊新开了一家陈三娘糖水铺子,有薄荷冷圆子、桂花酸梅汤、藕花甜酥山,我妹子去过两次,回来赞不绝口,我请你吃这个,算我赔罪,你就别生气了。”
    方楚楚有两样最爱吃的东西,一是羊肉、二是甜食,她听着就心动了,斜斜地瞥了郑朝义一眼。
    郑朝义吹了个口沫横飞,极力劝说,方楚楚半天才勉强同意了,打算跟他去那家糖水铺子。
    阿狼忽然道:“姑娘,青州城府这么大的地方,我原来都没见识过,刚才光顾陪你逛铺子了,很多东西没仔细看,不若你去喝你的糖水,我去四处走动看看,过一会儿再去找你。”
    郑朝义大喜,马上接道:“是极、是极,你快去吧,我们青州城府那可是个好地方,比石河子镇上热闹多了,你第一次来,是要好好走走看看,免得回头人家笑话你乡下人。”
    两个男人各怀心思,难得异口同声了一回。
    方楚楚不疑有异,还大方地掏了十个铜钱给阿狼:“喏,给你,你自己去玩吧,玩够了就去那家陈三娘的糖水铺子找我。”
    阿狼接了铜钱,小心翼翼地收好,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确认方楚楚已经走远了,他返身回到了那个庄子。
    里面还是如火如荼,一大群人围着,不知道方才那个大汉是死是活,看客们兴奋地叫嚷着,时不时有人去庄家那里下注。
    庄家摆了张桌案,坐在场地外围,他的旁边就是那两个关着狼和虎的笼子,下注的人过来都要靠近那两只畜生,觉得既害怕又刺激,忍不住会多押上两注。庄家笑眯眯的。
    阿狼拨开了人群,径直走到庄家前面,敲了敲桌案:“老虎多少钱?”
    庄家眼睛都不抬:“一注三两银子,但是现在没人下场斗虎,你换一个吧,今天下午有一场斗狼,一注一两银子,来,押定离手,概不反悔。”
    “我若斗赢了老虎,能得多少钱?”
    庄家吓了一跳,这才抬头 ,上下打量阿狼:“我们这里只让奴隶下场,你又是什么身份?”
    阿狼冷冷地道:“便是我家主人吩咐我过来的。”
    庄家生怕担待责任,将信将疑:“你既是奴隶,做不了主的,你的主人何在,叫他过来签字画押。”
    阿狼一把揪住庄家的衣领,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把他整个人从桌案那边提起,拎到自己的面前:“我不和你啰嗦,回答我,多少钱?”
    庄家被掐得翻了白眼,差点背过气去。
    “五十两银子。”
    霍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原来是他听见了小厮的禀告,匆匆地赶了过来,正好搭上话。
    阿狼回头看了霍安一眼,把庄家扔了下来,拍了拍手,勉强道:“五十就五十,好吧。”
    庄家哆哆嗦嗦地爬起来。
    霍安见郑朝义和方楚楚皆不在场,只有阿狼孤身一人过来,误以为这个奴隶贪图钱财,想要昧着主人过来赌一把,不由心下暗笑他狂妄。但霍安自然不会去说破他,横竖这个奴隶不过值一只羊的价钱,纵然是丧身虎口,也不过拿个三四百文钱赔给方楚楚罢了,无关紧要。
    霍安还生怕阿狼反悔,当即吩咐手下人赶紧安排。
    前头斗犬的那个奴隶汉子已经被猎犬咬得血肉模糊,他原本一直哭号着要离开,但就是没人过来给他打开铁栅栏,他只能和那只凶猛的猎犬被困在里面,垂死挣扎着,他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
    但这个时候,庄子上的伙计忽然过来,打开了栅栏,把人和犬一起清理了出来,又有几个伙计合力把虎笼抬了上来。
    庄家躲得远远的,恶狠狠地“啐”了一声:“小子,去吧,生死无悔,自求多福。”
    阿狼走进了铁栅栏里面。
    看客们得知有人要下场斗虎,大为兴奋,一窝蜂地跑过去下注,差点把庄家的桌案压塌了。场上的呼声一阵高似一阵,众人的眼睛都是猩红的:“老虎,快放老虎!咬他!”
    虎笼的锁被卸掉了,笼门上绑上了两处粗粗的麻绳,伙计用火折子把麻绳的尾端点燃起来,然后就飞快地跑开,把铁栅栏又合上了。
    火焰慢慢地燎上去,麻绳一点一点地变短。
    那只老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再在笼子里转圈,而是面对着阿狼站定了,张开虎口,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血盆大口中,白森森的獠牙闪着寒光。
    人群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阿狼却在慢条斯理地脱衣服。他身上穿的就是方楚楚给他缝补的那件短衫,他可舍不得再受损坏,就脱了下来,认真地叠好了放到边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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