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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你总是不听话,惹我生气,我讨厌你了。”她的手里抓了个小马鞭,“啪啪”地打他胸口。
    马鞭的尾梢细细的,抽打在身上,有一点疼,一点麻麻的,再坚硬的胸膛也酥掉了。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夏日,站在河中,□□着身体,望着岸上的她。
    鱼在水中,“刺啦”一摆尾,蹭过他的两腿之间。
    贺成渊倏然睁开了眼睛。
    初秋的夜晚,天微凉,晓轩窗外,有月光迷离。
    他一时间分不清梦与现实,仿佛还在河中,没有上岸,阳光那么热,让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他难耐地仰起了头,粗重地喘着气,绷紧了身体。
    有点想她。
    她的声音、她的微笑、还有她打他时娇嗔的模样,就这样想着她,身体一阵一阵颤栗。
    风动、纱幔动,一直抖个不停,直到良久良久之后,他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叹息般的声音,几乎弓起了腰。
    夏天的阳光澎湃而激昂,喷薄而出。
    空气中又弥漫着那种暧昧的味道,和那个夏天一样,青草的汁液四下溅开,还有一点点腥膻。
    贺成渊躺在床上,望着床幔上垂下的流苏,流苏还在颤动,余韵尚未抽离。极致的欢悦,从身体渗透到灵魂,每一个毛孔都舒服得舒张开了。但是,他的心情却乱七八糟地纠结成一团。
    他是不是生病了,好像病得还不轻,在梦里被那小马鞭抽着,竟会产生那种羞耻的反应,真真匪夷所思。
    贺成渊已经十九岁了,小他一岁的魏王府中已经有了众多侧妃,而他的东宫,连个暖床的女人都没有过。肃安帝多次提及太子妃一事,均被贺成渊推了。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贺成渊觉得,他只需要他的剑,那种坚硬而冰冷的触感令他安心,心如铁石,才能一直前行。
    但如今,他竟然做了那样一个梦。梦里有她。
    贺成渊一念及此,身体又开始发热。
    他从床上跳了下来,走出去,无视宫人们惊异的眼神,直奔浴殿,脱下弄脏的衣裤,拎起一桶凉水,直接当头浇了下来。
    “哗啦”一声,沁凉透心,他抖了一下,用力甩了甩头,想把那个娇小的身影从脑海中甩出去。
    黏得要命,根本甩不掉,他恼火了起来,又拎了一桶水浇下去。
    张熹闻讯赶了过来,扑过去差点哭了:“哎呦我的殿下,您这是在做什么?大半夜的,这要着凉的,知道您身体壮,也不能这么糟蹋啊,您这不是想急死我吗。”
    贺成渊冷着脸,从宫人手中接过了浴巾,胡乱擦了一下,顺手披上了一件长袍,头发上还滴着水珠,他一边裹着长袍,一边往外走,沉声对张熹道:“去取一根鞭子过来。”
    张熹不明所以然,仍然飞快地去取了。
    不到片刻就取来了一根金丝鞭子,张熹低着头,双手奉给贺成渊:“殿下,您要的东西。”
    半晌,贺成渊却不接。
    张熹偷偷地抬头看了贺成渊一眼,被他阴沉的神情吓了一跳。
    贺成渊沉默了一下,随手指了旁边一个宫女:“你,过来。”
    被点中的宫女zwnj;忐忑不安地过来。
    贺成渊看了那宫女一眼,鹅蛋脸盘桃花眼,能在宫里近身侍奉贵人的,无一不是美人。
    他冷冷地对那宫女道:“拿着那鞭子,打我一下。”
    宫女吓得腿一软,“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叩头如捣蒜。
    贺成渊不耐烦了,沉下脸:“我的话,你没听见吗?”
    张熹头上也直冒冷汗,但见贺成渊的脸色实在不对了,他赶紧一把将那宫女从地上扯起来,把鞭子塞到她手里,低声喝道:“殿下怎么说你怎么做,快点!”
    宫女快哭了,含着眼泪,用哆哆嗦嗦的手拿起了那根鞭子,在张熹的不住催促下,鼓足了勇气,在贺成渊的身上轻轻地敲了一下。
    没有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完全不同,只有被冒犯的怒火,贺成渊抓过了鞭子,“哼”了一声,扯成两段,摔在地下。
    宫女吓得两眼一翻白,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贺成渊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似乎并没有生病,或者说,他的病还没有那么重,就是对着方楚楚一个人会发作。
    他思来想去,好像十分恼怒,又好像有点愉悦。
    他紧紧地板着脸,挥了挥手,宫人们赶紧过来,把那个倒霉的宫女抬下去了。
    张熹的汗流得都快脱水了:“殿、殿下,有没什么不妥的地方,要不要传赵医令过来?”
    “传兵部张钧令,马上过来见我。”贺成渊沉声道。
    “啊?”张熹张了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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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钧令年不过三旬,已至兵部尚书之位,其才干和心性都远超常人,比如此时,他半夜被东宫的人从被窝里挖出来,依旧冷静自若,思路清晰,面对太子的发问,对答如流。
    “方战,祖籍广陵,原靖海侯方守信嫡长子,十年前贬至青州,任宣节校尉一职,十年间,仅肃安十六年,考绩为中等,余者皆为下等,论理应予以革职,但其上峰一力担保,故而网开一面,留任至今,唯有今年,因传东宫令,嘉奖其抗寇有功,应为上等。”
    贺成渊面色冷漠:“我此前去过zwnj;青州,观其兵力及军容,均尚可,方战其人,亦颇果勇,不是庸碌之辈,你这九年考绩下等,又是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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