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了清嗓子,指着乔野说:大家注意一下啊,从今天开始,这位乔野同学就是我看上的人了!
鸦雀无声的教室里,清晰地回荡着徐晚星的声音:谁要是和他走得近了,不管男的女的,都是跟我过不去,都是横刀夺爱。
他遇到困难,必须是我徐晚星出手相助,别的人只能袖手旁观。
他有喜事,必须是我陪着他哈哈大笑,谁跟他有共鸣了,相视一笑分享喜悦什么的,一律被视为我的仇人。
总而言之,今天把话说开了,谁也别跟我抢人。
宣布完毕,她笑吟吟跳下桌子,走到乔野面前,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凑近他耳边说:啧,你就别想融入集体了,等着被孤立吧,转学生。
万籁俱寂的早晨,教室里的人都睁大了眼睛望着这一幕。
徐晚星开心极了,不愧是想了半宿想出来的好办法,她觉得自己找到了成功报仇,并且制裁乔野的办法。
以她的人缘和地位,在班里校里都是说得上话的,这位转学生就别想结交什么朋友了。除非他跟她道歉,赔她一副麻将,否则她绝对不给他好日子过。
徐晚星的一双眼睛异常明亮,毫不掩饰其中的洋洋得意。
乔野一时间没说话,仿佛真被她唬住了。于是那双眼睛以显而易见的速度飞快弯起,变成了两牙新月,更加得意。
只可惜,她的这点得意没能持续多久
下一秒,乔野皱了皱眉,问:你没跳级吧?
这问题来得太突然,与上下文毫无关系。徐晚星一愣:什么?
今年多大了?
她微微一顿,不明白他搞什么花招,但仍是理直气壮地说:和你一样,十七啊。
是吗?乔野淡淡地瞥她一眼,绕过她,停在自己的座位前面,冲于胖子敲敲桌子,劳驾,这是我的座位。
于胖子看看徐晚星,很有胆色地说:你的位置又怎样?坐一下不行吗?
就是不让。
徐晚星满意地点了点头,笑容渐浓。
乔野也很有耐心,又问了一遍于胖子:你呢,今年也十七?
于胖子:废话,大家都一样,没跳级也没留级,当然你十七我也十七。
乔野点头,把书包往课桌上一放:那你慢慢坐,我出去散个步。
说完,他转身往外走。
徐晚星终于还是没忍住,在他擦肩而过时叫住了他:喂,你问我多大干嘛?
乔野侧头看她一眼,面无表情道: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跳过级,才会以高中生的身份做出小学生都不会做的幼稚举动。
?
Excuse me?
徐晚星睁大了眼睛。
现在看来,物以类聚是真的有道理。乔野站在原地,目光在麻将小分队的众人脸上转了一圈,临走前把话补充完整,好一群志同道合的幼儿园大班生。
说完,他思索了半秒钟,学着他们的样子抬起手来,啪啪鼓了几下掌。
是我失敬了。
徐晚星:
我日你个仙人板板!
第六章
爱打麻将的幼儿园大班生们,并没有因为乔野的嘲讽就终止他们的报复行动,只是后续该如何打击报复,方案有点棘手。
他们都是可怜人,成绩差劲,回家饱受父母的批斗就算了,还不受老师待见,简直是小可怜。全靠那副迷你麻将的存在,才在灰暗的高中生活中艰难地挣扎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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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春鸣饱含深情的陈词。
一番话说得众人慷慨激昂,一心把罪魁祸首乔野给办了。
可于胖子摸着并不存在的下巴,神情凝重:我寻思着,这新来的还有点胆色啊,咱们几个人多势众,他居然半点都没在怕的。
春鸣:他有什么好怕的,咱们只打麻将不打人,又不可能真跟他荷枪实弹干一架。
问题是他不知道我们是文明人啊。于胖子搔头皮,徐晚星威名在外,咱们狗仗人势都一年多了,你看看谁像他似的,一点都不怕我们,刚正面刚得那叫一个硬气。
这就是棘手之处。
说起徐晚星的光辉事迹来,那六中大概无人不知。就连初来乍到的乔野,也只待了一天就听出个八九不离十来。
高一那年,刚入校不到俩月,班里的新生蛋子和高三的一波社会哥,就因争夺篮球场而发生冲突。刚入学的小年轻,哪有胆量和高三的老油条干架呢?见对方凶神恶煞的,立马准备后撤。
可社会哥得理不饶人,越是看对方怂,越是得意,推推搡搡就动起手来。
刚才是谁跟老子叫嚣呢,啊?
就是,再嚷嚷一句试试?
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打什么球啊?回家喝奶去吧。
一伙人张牙舞爪的,嘴里不干不净,还一把夺过了新生的球,说借去玩两天。
一个新生没忍住:我们都说把球场让出来了,这么咄咄逼人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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