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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骁正在夹菜的手顿了顿,而顾洋也猛然抬头,表情古怪地盯着她,良久,锦骁才道:你又闹什么?
    锦林分析道: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我不喜欢圣帕里斯,这个学校也不适合我,所以转学是个更好的选择,没必要一定在那里读书。
    锦骁将筷子拍在桌上,一脸严肃道:你知道我为了让你转进圣帕里斯费了多大精力?所有人都挤破头想进的地方,你说不去就不去,这是你任性的时候?
    顾丽琴连忙打圆场:说不定是孩子遇到了什么困难,你好好听她说,她有自己的理由。
    困难?锦林眯起了眼睛,相比四年前锦骁从衔岗失踪,留下我独自面对追债人,失学走投无路,学校里这点困难当然不算什么,但我已经受够了浪费精力在这些恶心的事情上,我讨厌圣帕里斯,我要转学,这就是我想说的。
    锦骁脸涨成了紫红色,他喝到:以前是以前,现在供你吃住的是我,我让你去圣帕里斯你就得去!
    锦林冷笑一声。
    她扫了一眼气急败坏的锦骁,以及陷入呆滞的顾洋和顾丽琴,起身离开了饭桌,把自己关在了卧室里。
    锦骁是个商人,天生的投机者,事实上一开始他们家在衔岗日子过得还算富裕,锦骁办了几个厂,曾经效益好的时候他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尊称一声锦老板。
    只是后来资金链出了问题,又遇到甲方卷钱跑路,工厂倒闭,锦家背上了大笔债务,每天被追债人骚扰。
    最先受不了的锦林的母亲,那个从来没有经历过贫苦日子的女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扔下锦林和锦骁相依为命,锦林那时候还天真地以为自己的父亲还会努力工作,慢慢还清债务,一家人的生活总会走上正轨。
    但是小学毕业前夕的某天,她还像往常一样在放学后买菜准备回家做饭,等着自己父亲回家就能吃上一口热饭,打开了门却发现屋里一片狼藉,锦骁也不见了踪影。几天后就有银行的人上门,说房子即将被抵押拍卖。
    对此,锦骁在时隔四年多后给出了解释,她那时候毕竟还是小女孩,孤身一人被留下一定能得到帮助不管是政府救助站还是友邻的帮助,他们不会太过为难她。
    锦骁还是个有能力的人,很快就在九川咸鱼翻身,他习惯了不择手段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并固执地认为锦林也应该和他一样,她应该留在圣帕里斯,和同学交好,他们都将是她的人脉和资源,这是仅仅读一个好大学换不回来的东西。
    冕兰是个阶级固化已久的国家,打破隔离是个十分困难的事,锦林或许这辈子只有这么一段时光能和生活在最顶层的那部分人接触。
    锦林发现自己完全能了解锦骁的想法,因此她反而感到更加厌烦。
    她的作业一个字都没写,乱七八糟想了很多,忽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剔剔达达,徘徊了许久。
    她站起身,打开了门,顾洋似乎正犹豫着要敲门,见门忽然开了,还吓了一跳。
    锦林问:有事吗?
    没没事。顾洋僵硬地说。
    嗯。锦林便要关门,他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按住门板,不让她关上。
    我们聊聊吧。顾洋说。
    我准备睡觉了,明天再说吧。
    才九点就睡觉?你骗鬼呢!顾洋瞪着她,语气又变得恶劣起来。
    锦林垂着眼皮,懒得看他一眼:所以我是在拒绝你,我不想和你聊天,你听不懂婉拒吗?
    你!顾洋气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嚷嚷出来,你今天吃了枪子?变成□□包了?!
    锦林不喜欢顾洋,虽然没有到讨厌的地步,但是顾洋知道了她过去的事,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过来试图和她交心聊天都让她感觉毛骨悚然。
    我有点不舒服。锦林说,她确实感觉到脑袋发晕,喉咙也开始疼了起来。
    顾洋问:你今天在学校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没有,就是不舒服,现在需要一个人待着。锦林说完还打了个喷嚏,眼见他还杵着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真的需要一个人待着。
    那你先休息。顾洋皱着眉,似乎想说什么,只是犹疑一会儿还是离开了她的房间。
    锦林洗漱过后就闷头睡觉,一整晚似乎都在做乱七八糟的梦,包括追着母亲乘坐的轿车,一边哭一边跑,还有回到家中却一个人都没有,面对冷清的屋子陷入凝滞,包括她在初中毕业后收到母亲寄来的信,欣喜若狂打开,发现里面除了一沓钱就是寥寥几语抱歉的话,并叫她不要再找自己。
    她醒来后还觉得冷意从心底慢慢泛上来,涌向四肢百骸便再也无法消散,仿佛跗骨之蛆。
    重感冒来势汹汹。
    锦林从清晨就觉得喉咙疼得冒火,鼻子也红红的,头昏眼花中吃了几口早饭,爬上车就仅剩喘气的份。
    顾洋难得没有让司机先把车开走,还板着脸说:先去医院,我给你请病假。
    不用,我早上吃了消炎药。
    你就这么乱吃药?折腾成这样是好博取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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