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填写下您的电话。店员指了指表格的手机号栏。
锦林想起来因为受到过一段时间的侮辱短信骚扰,手机卡早就被扔掉了,她的号码应该也已经停机。
能不能再填你的号码?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容希。
当然。容希立即把自己的手机号写了上去,以后这边有什么事我会转告给你。
从花店出来上车后,容希才开口道:谢家那个孩子,平时好像从来不出门,你最近和他有见过面?
锦林回答道:没有,只是觉得他本来可以不是那样。
容希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锦林又问:你知道他为什么会住进疗养院吗?
我只是听那些护士说过,那孩子长期被同学欺负,后来有一天用圆珠笔捅穿了欺负他的人的手掌,之后就再也不肯上学,也不愿出门。容希说着不免有点唏嘘。
锦林沉默了,她不经又想着,若是自己能在几年前遇到谢煜,像轮回中年少时那样教他抗争,是不是就不会直到最后被逼到绝境时才用这样惨烈的方式表达愤怒。
但是不幸都已经发生了,除了给谢煜匿名定期送花,告诉他世界上还有人在意他,她已经做不了更多。
车子来到锦家别墅,因为是工作日,锦骁和顾丽琴上班,顾洋也在学校,屋里就只有保姆简直和锦林第一次到来的场景一般。
保姆每日都要将锦林的房间粗略打扫一遍,虽然快一个月没有人住,里面还算干净,床被隔尘布罩住,锦林稍稍整理下床,便收拾起要带走的东西。
书中她只在这里住了半年,没有多余的个人物品,收拾起来很快,她甚至还有时间在天黑前洗个澡。
容希先前就通知过锦骁她今晚回来,锦家夫妇对于她的到来并不惊讶,锦骁晚饭时间很少说话,看不出心情好与坏,顾丽琴则说了许多,不是劝锦林下周再去新学校,便是询问疗养院的生活尽管她从未去那里探望过。
顾洋没有回家吃晚饭,顾丽琴说他去同学家进行小组学习了,但锦林总觉得他更可能是跟着一帮狐朋狗友出去胡闹。
果然到了十一点,当锦林下楼喝牛奶的时候,正好遇到鬼鬼祟祟开门溜进来的顾洋,他脸上泛着红晕,隔着几米远就能闻到一股烟酒味。
锦林皱起了眉。
顾洋看到她时也怔了一下,起先表情浮出惊讶,然后便是尴尬。
你怎么回来了?顾洋脱口闻到,说完又觉得像是在嫌弃她不想她出现,又补充一声,你身体好了吗?
当初锦林去疗养院他也只以为是健康问题,至于锦林割腕自杀,更是毫不知情。
我很好,锦林说,你喝酒了?
同学过生日就喝了一点,顾洋踌躇地问,你现在是要准备回学校吗?
他几乎是有些小心翼翼地试探,其中绝无期待的意思,锦林当然知道他不希望自己回圣帕里斯,毕竟作为一个受到全校人嘲笑欺负的角色,对于顾洋一直以来和PA做哥们并成为PA的理想毫无益处。
但是她也不打算让他就这么顺心下去,而是挑了一下眉毛,反问道:你说呢?
说完她就放下牛奶杯,往楼上走。
顾洋一下子急了,跟在她身后喋喋不休道:你真要回校?什么时候回去?明天吗?还是下周?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下?
在锦林故意无视他时,他的声音便越来越大:喂!你什么意思?到底什么时候?!
声音惊动了主卧里的顾丽琴,顾丽琴一边打开门一边问:顾洋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他正巧与楼梯口的顾洋四目相对,烟酒味已然飘了过去。
你还敢出去抽烟喝酒?!顾丽琴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顾洋面色刷白,竟然不管不顾撒腿就往楼下跑,顾丽琴立即嚷嚷让他站住,还穿着睡袍就追了下去,锦林站在栏杆前看了一会儿这出闹剧,隐约听到顾洋锦林你死定了的叫喊。
***
三月十三日是星期五,锦林一大早就起床了,她和容希约好了八点半出发去嘉文高中,这样大概还能赶上下午的课。
没想到锦骁竟然没有上班,十分自然地以带她报道的理由一起去嘉文。
锦林不想跟他坐一起体验难得的父女情尴尬瞬间,便坐上副驾座,偶尔和容希说两句。
开车到湘原需要四十多分钟,锦骁一个人在后排,或许是被冷落久了,行程过了大半才问了一句:东西都带齐了?
锦林:齐了。
锦骁又说:以后周末都回来吗?
如果有时间。
一般高中最迟六月初放暑假,这学期剩下的时间不多了,锦林还得抓紧时间考完MAAT数学,以及重考MAAT,还得保证能把GPA尽可能回拉,想想都觉得脑袋大了一圈。
锦骁不再询问,或许这般委婉地让她回家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湘原是个海滨小镇,若是乘坐城际轻轨前往,路上能看到辽阔的海景。小镇周边古迹较多,有几座非常古老的城堡,如今成了博物馆或遗迹景点,总之旅游业和渔业都十分发达,治安也不错,收入水平在九川所有卫星城中算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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