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支,橘黄的,还有那一支粉红的,旁边那些大红的剪几支……”
“……好了,就这些吧,再剪几片大叶子,有花无叶可称不上好。”
刘玉真指使着桂枝剪了满蓝子的花,神清气爽地提着回到了屋子,或修剪、或摆弄插了姹紫嫣红的两瓶。
她左看右看心中挺满意的,笑盈盈地对悠闲喝茶吃糕的陈世文说:“你看我这花插得多好看。”
陈世文淡笑着回道:“是好看,称你。”
刘玉真满意了,“那就放咱们屋里,这花香得很,明日满屋子都是香气了。”
……
第二天早上起来,用过早膳之后刘玉真再确认了一番各项事务,迎客的、接待的、在屋内伺候的都让穿了不同颜色的衣裳,分别由一个个大丫鬟领着站在院子里排成一排,再嘱咐了一遍。
刘玉真神情严肃,“此次宴请,是家里第一次在县城露脸,是万分要紧的,若做得好了我统统有赏,若做得不好,我也不是那打打杀杀的人,后街上就住着一个牙婆,喊一声提脚就到了。”
众人知道姑娘是那说得出做得到的,不由得神色一凛。
刘玉真:“自己要做的是什么活可都明白了?今日就都跟着领头的走,迎客的、领路的、传菜的、近身侍候的一个个的都打起精神来,若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就都报给几位领头的一等,一等们处置不了的内院便报给徐嬷嬷和段嬷嬷,让嬷嬷们处置。”
“嬷嬷们处置不了的,就回了我,切不可自作主张。”
又冲着远远站着的几个小厮道:“外院的就报给德叔,德叔你拿不准的便去请了姑爷。”
外管事德叔恭声应是。
刘玉真环视了一圈,缓缓道:“若有什么要用的,要取的,就找领头的拿了对牌去库房,可都明白了?”
仆从们低头应是:“回姑娘话,都明白了。”
刘玉真暗暗点头,特意停在迎客的这一群人跟前强调了一遍:“男女大防,今日迎客男宾就领着到前院,女宾则领到后院,这中间的路是不一样的,要瞧仔细了。”
“钱贵你在外头接引着,若有女眷都让人领到垂花门来。春杏,这女眷若是来了都安排一个丫鬟贴身跟着,不要让她们到不该去的地方。”
钱贵和春杏都应了是。
刘玉真又转头对徐嬷嬷说,“嬷嬷这屋里头就交给你了,待女宾一来便先上茶点,我迎几个要紧的客人之后也会回屋子里来。四姐姐今日也会来,我会托她帮衬一二,其余的就劳嬷嬷费心了。”
徐嬷嬷欣慰地点头,“姑娘您就放心吧,不过就几个人,不会给您丢脸的。”
……
随着日头渐渐高起,首位客人来了,是住县城另一边的钱秀才和刘四姑娘刘玉娴。
“四姐姐——”刘玉真迎了上去,拉着来人的手笑道:“四姐姐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
“五妹妹,”刘玉娴也拉着她的手,柔柔笑道:“这月余没见,你长高了些。”
“真的吗?”刘玉真很高兴。“四姐姐快请到里头坐,”边走边小声地说:“这陈家也没个拿得出手的女眷,我要在二门上迎客免得怠慢了,里头还得劳烦姐姐帮忙照应着。”
刘玉娴有些犹豫,“这样好吗?这县城里的秀才娘子们我只认识几个,好些都说不上话。”
“我还好些都不认识呢!”刘玉真安慰她,“不用担心,也没有几个人,待我接了客人也就回来了,好姐姐你就帮帮我吧。”
刘玉娴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无奈道:“那好吧,里头就交给我。”又小声问她,“二姐姐来了吗?”
“没呢。”刘玉真摇头,领着她坐下,“四姐姐你在这坐会儿,屋里头我让徐嬷嬷照应了,有事你吩咐她。”
“给四姑奶奶请安。”徐嬷嬷过来给刘玉娴行了个礼,领着的小丫鬟安静地给她上了杯热茶。
“徐嬷嬷。”刘玉娴见着了她也是吃了一惊,站起来虚点了点头。
姐妹俩坐着闲话了两句,便有丫鬟匆匆进来回禀,说是付秀才及其娘子到了,姑爷让刘玉真一起去见见。
刘玉真向二姐姐告罪,回到了门外见陈世文一个人站着便问道:“夫君你可把二姐夫安置妥当了?”
“自然,”陈世文点头,“他在里头坐着呢,也上了茶。”
那就好,刘玉真松了口气。
“你不必如此紧张,”陈世文安慰她:“今日来的都是县里这些年的秀才,我都是认识的,才学人品也可靠的,即使是有些怠慢也不碍事。”
“就如这付兄,在刘家族学念书时他就坐我隔壁,是我至交好友之一,让人喊了你来只是想让你见见,并无他意。”
刘玉真:“我明白了。”
说话间,一辆马车驶了过来,刘玉真听到了外头钱贵的请安声,不久后便有一对丽人走入门来。
“好你个陈文博,”离得远远的那长身玉立的男子就笑道:“小弟这些日子几次三番地邀你不到,如今可算是被我逮到了,可备上了好酒?今日定要不醉不归的!”
陈世文待其走进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少了什么都不会少了你的好酒的。”
然后转身向刘玉真介绍:“娘子,这是为夫的好友,付家二郎,你喊他付秀才或付公子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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