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盆柜是不是骗人的,这我不敢打包票,可那个业务员那是绝对骗人的。而且吧……”
“还有啥啊?”
王阿姨捂着心口,声音都有点微抖。
她儿子她知道,那投进去的可绝对不是小数目,少说也得三四十万吧。
“我查了这个银盆柜的高管人员,有好几个,都是以前金树宝的……”
现在这些骗钱的理财公司,那些幕后人贼精贼精的,法人是绝对不可能当法人的,都是找几个挡箭牌放在那儿,更精的连股东都不是,搞代持,就跟套娃一样,公司套公司,公司控公司,一层层地转移……到最后,钱他捞够了,抹嘴就走,留下的烂摊子,就让那些几方扯皮去吧!
大不了限制那些挡箭牌法人的高消费呗!
而挡箭牌之所以挡箭,那肯定也是有好处拿的。
比如一个山沟沟里的老贫民,一辈子也不见得坐回飞机,限制他高消费,还不是扯淡?
但暗地里,老贫民可能每个月都能收到好处……反正法子多得是。
“那可怎么办啊?这钱还能回来吗?”
王阿姨听得心头冰凉,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来。
“这个就不好说了,我上回被骗的钱就一直没着落,我查了查,三年前有个万家攒金的理财,公安立案了,然后一直在办着,上个月才开始清退,但被坑的那些人,只能拿回百分之四十的钱,这还是好的,有的钱全都被骗子挥霍一空了,百分之十都没有!”
电话那头就没动静了……
司静航一惊,“小王,小王!”
听着那头一片嘈杂,好一会儿电话那头才有回音,却是个小姑娘的声音。
“我奶奶刚刚晕倒了……”
“啊?现在什么情况,打急救电话了没?”
“正要打的时候我奶奶醒了,她说没事,不让打,不过今天不能讲电话了,让我跟司爷爷说一声。”
司静航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他是想揭开银盆宝的画皮,可没想着要把老朋友给急出病来呀!
司静航就有点坐立不安了。
他想了想,就打电话给季阿姨。
“小季,你知道小王她家住哪儿吗?”
“啊呀,老司,你新发的那个视频火了!都上亿的播放了!”
结果季阿姨答非所问,一接起来就大呼小叫的。
那能不火么,他都下了那么大的功夫了。
“嗯,还行还行。那个啥,我就是想问问小王她们家住哪儿?”
“哎呀,没想到老司你这么精明的人还有上当受骗的一天呢?哈哈哈,有天我上菜市场买菜就被人给拉住,非得推销,让我买理财,就是这个银盆柜!得亏我没买呀!哦,对了,老司你问小王她们家?是不是?啊?哈哈哈哈!老罗还跟我说什么……”
心里还惦记着前老伴,看看,还不是对小王上了心?
司静航忍了好半天,这才拿到了王阿姨家的地址,终于从魔音穿脑中解脱出来。
司静航放下手机,就赶紧换了件衣裳出门了。
路过水果店的时候,他拎了箱礼品水果,这上门去看人,总不能空手啊。
王阿姨离婚的时候,分了一套房子,就在柳湖公园不远的地方,是个厂子家属楼的单元房。
王阿姨的前夫,就是这个毛纺厂里的职工,毛纺厂黄了以后,前夫就去下海干服装生意。
正好赶上好时候,挣了不少钱,又买了新房子。
离婚以后前夫就跟小三火速结婚,住在新房子里,而王阿姨带着儿子住在旧房里。
所幸旧房子也有八十来平,就算儿子后来娶媳妇生孩子,一家人也够住,就是稍挤点。
司静航敲开房门的时候,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开的,看模样,跟王阿姨有点像,应该就是她儿子了。
只是摆着一张臭脸,尤其是听到司静航自报家门之后,那脸更臭了。
“请进吧!”
王阿姨的儿子小张也是正憋着气呢。
就说他妈吧,听风就是雨,就看了个网上的破视频,就非得说他买的理财是骗人的,非得让他去退了!
他都投进去一百多万了,每个月的利息都快一万,而且都是足额发到他卡里的。
这么合算的好事儿,为啥要搞黄了?
就是他们那些老头老太,一天到晚闲得没事,就在圈子里乱发一些毒鸡汤,谣言新闻!
眼前这个姓司的老头,估计也没少八卦传谣。
王阿姨正坐在床上,抹眼泪呢。
是,她也知道家里不宽裕,儿子儿媳虽然都挣钱,她有时候也补贴点,要是不办大事,那钱是足的,可家里这个情况……
就算孙女是要嫁出去的,可孙子得给他准备房啊?
但儿子那边的存款也就一百多万,连个像样房子的首付都交不起!
前夫那边倒是有钱,可前夫跟儿子的关系不咋地,就算能支援也很有限,所以儿子儿媳两个,天天盼着挣大钱。
但也不能弄这种跟赌博一样的东西呀!
一百多万,要真是血本无归了……
王阿姨想到这儿又抹起了泪。
她听到房门响还以为是儿子,“不是说了吗?你的事我不管,我的事你也少管?呀,老司!”
王阿姨蹭地就跳下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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