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延唇角淡淡一抿,主动来的他信,不过探病是假,当护花使者才是真的吧。
沈平川稀罕他妹妹,冲他顶着学生干部的身份,敢在酒吧给人脑袋瓜开瓢,薄延知道,他是把今汐当亲妹妹疼着。
就冲他这一点,薄延对沈平川的好感度也是正数。
沈平川还算用心,做了一桌子比较清淡的菜,味道勉强,能入口。
本来没什么胃口,不过薄延还是多吃了一碗饭,因为今汐不断给他夹菜。
沈平川吃一嘴飞醋,他妹妹还从来没给他夹过菜呢。
薄延见沈平川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嗯哼了又嗯哼,索性给他夹了块鸡腿肉:沈爷,招待不周。
哼。
吃饭过程中,沈平川东张西望,打量薄延这房子。
大是非常之大了,四室两厅的错层,但就是有点空,兴许是没什么人气的缘故,他随口问了句:你爸妈呢,怎么你生病了还把你一个人扔家里,也太不关心你了吧,看来是从小缺爱,脑子才这么缺钙。
本来是一句怼人的风凉话,不想今汐一脚给他踹过去,发很用力,疼得沈平川使劲儿一哆嗦。
操,还真下狠手啊!
今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说话你就不痛快是吧!
薄延却没什么情绪,淡淡道:墙上挂着呢。
沈平川一抬眼,便看见正对面墙上挂着两张黑白的遗照。
照片里的父母都相当年轻,笑容特别好看,尤其是母亲,眼角上挑的弧度,和薄延平日里微笑的样子,宛如复刻。
沈平川噤声了,喉咙里像是梗了什么东西似的,一顿饭食不知味,满心忐忑。
今汐真是被他哥蠢到了,那么大两张照片搁那儿他都没看见,还傻兮兮戳人家痛处,真是无药可救。
她也再不搭理他了,不住地给薄延碗里夹菜,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弥补什么。
薄延眉眼柔和,她给他夹多少,他照单全收。
吃完饭以后,兄妹俩也没急着离开,而是陪薄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沈平川因为说错了话,耿耿于怀,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当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
今天是平安夜,各大商圈都有圣诞活动,气氛特别好。以前每年圣诞,今汐和沈平川都会出去溜达,瞎凑热闹,美美地吃上一顿大餐。
薄延现在正生病,肯定不能出去吹冷风了。于是今汐和沈平川蹲沙发上看电视,两兄妹一左一右,将薄延夹在中间。
沈平川要看游戏直播比赛,而今汐想看《圣诞惊魂夜》的电影,说这样应景,俩人为了争遥控器还差点打起来。
薄延挤在中间,好几次险些他们被误伤。
对于很早便开始一个人生活的薄延来说,这样热热闹闹的家庭氛围,他早已经忘了是什么感觉。
薄延看着争执不休而大打出手的两个人,几乎可以想见他们在家里鸡飞狗跳的生活,别说,细想起来其实挺温暖。
今汐还是争不过沈平川,气得脸蛋红扑扑,祭出她的终极武器
向继父沈石山告状,控诉沈平川的暴行。
没多久,沈平川的电话响起来,听筒里,沈石山暴躁粗旷的大嗓门十里外都听得见。
把遥控器给妹妹!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让着妹妹!信不信老子回来把电视给你砸了!腿都给你狗日打断!
遥控器重新回到了今汐的掌控中,今汐调到《圣诞惊魂夜》的电影,看了会儿,昏昏欲睡。
恍然想起,这是在薄延的家里啊。
她看向身边的薄延,他好像已经睡着了,脑袋倚在松软的沙发靠背上,手臂随意自然地垂下来,蓬松乌黑的短发,丝丝缕缕掩住他细密的眼睫,没注意很难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生病的人,总是比较嗜睡。
今汐给沈平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去屋里拿来棉毯,轻轻地给薄延披上,然后关了电视机。
我们走吧。
今汐正要起身离开的时候,薄延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一截小拇指。
她低头柔声说:吵醒你了。
薄延睁开狭长的丹凤眼,漆黑的眸子露出一点光,嗓音带了沙哑的质感:我没有睡着。
我们准备回家了。
你等一下。
薄延掀开薄毯,站起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今汐和沈平川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很快,薄延手里拿着一个粉红色的兔毛围脖,走到今汐的身边,将围脖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他的动作很轻,向上拉着毛领的边缘,让毛茸茸的围脖盖住她乖巧的小嘴。
今汐白皙的脸蛋被圈在了围脖里,严严实实,只露出了黑漆漆的鹿眼,看着他。
学长
是圣诞礼物。薄延敛眸看着她,无声地弯了一下唇角:你来看我,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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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小区大门,沈平川揉了揉兔毛围脖,脸上露出不悦之色:这怎么保暖,花架子,还不如你哥送你的毛线大围巾。
你轻点,你把毛都扯下来了。今汐立刻往边上挪了挪,小心翼翼掇着自己的兔毛围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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