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心虚地问:“什么事,妹妹说就是。”
“我家然姐儿这情况姐姐也看到了,我实在是不放心她,这孩子心地好,有什么也从来只是闷到心里不说,”容姨妈继续擦着眼睛说,“我担心她出事,可她又不让我守着,家里的那群姨娘生的女孩儿都不是什么好的,我也不放心。你能不能叫你家的一个姐儿过来陪陪昕然,也好让我放心些。”
刘氏一听是这个心底立马放心了不少,可转念又一想画蕊也马上就该想着说亲事了,这种时候来瑞贤侯府住岂不又是染了一身骚?想到这个她又犹豫起来。
容姨妈最是了解自家姐姐不过,见着姐姐的神情又立马补充道:“几个姐儿也该说亲事了,自然也不得这闲工夫,就让你家最小的那个棠姐儿来吧,这孩子不大说话,昕然现在也要不得吵闹,正好静静地陪着昕然。”
刘氏一听立马心头一喜,一个小小的庶女送到哪里又谁人会在意,别说只是让沈画棠来陪然姐儿,便是把她送来给鹤哥儿做妾她都是不带犹豫的。她立马答应说:“妹妹放心,我回去就把我家棠姐儿给送来。”
容姨妈脸色依旧哀戚,只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而刘氏回了府就把沈画棠给叫了去。
沈画棠看见刘氏一脸哀色便心里一咯噔,心里琢磨着她将自己叫来所为何事。
刘氏眉梢眼角都透着股子哀色,轻咳两声说:“棠姐儿啊,你姨妈那里出了点事。”
第23章 .心结
沈画棠脸上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仍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刘氏简单地将情况给她概述了一下,沈画棠便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经过。
刘氏也不管她到底听没听明白,便独断地宣布自己的决定:“现在立即送你去你姨妈家,你好生陪着然姐儿,你快去收拾一下吧,东西也不用带多,瑞贤侯府里都有。”
沈画棠听着刘氏语气里的不耐,也不敢多耽搁,回去匆匆跟沈画芷道了个别,嘱咐妙语和秋水将东西草草收拾了一番。刘氏只准备了一辆小小的马车,好似生怕别人知晓一样,将沈画棠匆忙送去了瑞贤侯府。
明明昨日还是亲密无间的好姐妹,如今却像是唯恐惹上什么祸患非议一样,连将她送去容家都偷偷摸摸的。沈画棠不由得感慨刘氏真是个性子薄凉,只念己利的自私人。
“瑞贤侯府出了这档子事,倒是想起来咱们姑娘了。”秋水有些不满地嘀咕,“平常什么好事也没见想起来过咱们。”
“太太的性子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妙语压低声音说道,“定是舍不得她亲生闺女,生怕沾上什么不好的东西,才叫咱们姑娘来的。”
“这也不见得是坏事情,”沈画棠笑道,“姨妈是个性子好的,总比在太太眼皮子底下过活容易些。”
秋水撇撇嘴,突然眼睛亮了起来:“这样岂不是可以和容少爷近距离接触了?”
沈画棠横了她一眼:“别总想这些有的没的,我这过去就是去陪表姑娘的而已。”
秋水恹恹地“嗯”了一声,马车就停了下来,竟是已到了瑞贤侯府。
瑞贤侯府此时正颓然着,因此也只派了一个婆子将沈画棠迎了进去。虽然近来已大不如往昔,但瑞贤侯府毕竟是百年世家,府里的布置什么的都要比沈府富丽堂皇许多。沈画棠带着秋水妙语跟着那俩婆子走过精巧的长廊,突然一道修长的身影步履匆匆地与她们相对着走来。
他们彼此擦身而过时都是一惊,容云鹤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朝思暮想的轻灵身影:“六妹妹?”
沈画棠不由得退后了一步,淡淡地冲他点了点头:“表哥。”
容云鹤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还是什么都未说。眼神复杂地看了沈画棠一眼继续大步朝外走去。
沈画棠也像什么都未发生过一样,目不斜视地对那婆子一笑:“请继续带路吧。”
......
帝京的冬日总显得格外的冷,尤其是第一场大雪来的时候,纷纷坠坠的雪花翩翩湮没荒芜的地面,累累地压在秃秃的枝头上,到处都是一片银装素裹的冬日光景。
沈画棠穿着胭脂红点赤金线缎子小袄,将手中的油伞合上立在门边,搓搓冻得通红的小手走进燃着暖炉的屋子:“这天儿可真冷啊。”
容昕然盖着厚厚的锦被坐在床榻上,看见沈画棠进来不由得对之一笑:“是啊,这么冷你还过来了。”
“姨妈特意嘱着我盯着你喝药,我不能玩忽职守啊。”沈画棠冲温昕然眨眨眼说。
容昕然被她逗得一笑,苍白的脸上微微泛着些红润来:“快坐下围着炉子烤烤暖吧。”
沈画棠点点头,靠着容昕然的床榻坐了下来。
容昕然自从那事过后就一病不起,后来终于肯开门,由着沈画棠劝了她几次渐渐才好了些。容姨妈哭得眼睛都肿了,后来见女儿终于肯吃东西了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无论如何都不让沈画棠走了,留着她在容家住到现在。
沈画棠在容家倒也过得轻松自在,当即也不推脱就在这里住了下来。每日来和容昕然说说话,开导开导她。容昕然虽然还是病着,可状况已较之前好了许多,容姨妈更是不敢叫画棠走,平日待她倒和自己的亲生女儿无二。
沈画棠也隐隐听说了最近容家并不太平,自从容昕然一出事,容姨丈的仕途也处处不平坦,已经接连被上司训斥好几回了,而且瞧着应该是皇上授意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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