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人有事直说便是,教导之责,还无需插手。”
江鹿芩也懒得废话:“今日过来,是通知你们,我要带琉玉回京。”
“不要!”
“不行!”
“不可能!”
苏琉玉和宋丞相还有沈怀舟一齐开口,立马拒绝。
江鹿芩脸上被这话一堵,神色忽明忽暗,苏琉玉都怀疑他要立马打人了。
不愧是大理寺的人,刑案文官,那脸色煞气可不是开玩笑的。
“哼,现在晓得怕了?知道她身份,还不藏着捏着,考了个三元案首,现在邢坤指明让她进京,这位,可不是好说话的主。”
宋丞相脸色一惊:“邢坤!这佞臣贼子,又想干嘛!”
当年宜安王上位,这位可是有从龙之功。
四大世家之首,掌管整个帝都军用储备,权利滔天。
如果说林大老爷不过是揣测圣意的一条狗,那这邢坤就是背地里执掌权势架空帝王的一把利刃。
围剿皇城,调动锦衣卫,这位可是带头冲锋陷阵。
野性极大,甚是难缠。
“刑琛?可是刑琛的大哥?”苏琉玉问了一句。
沈怀舟脸色不好,听到这句,点了点头。
苏琉玉想起来了,从刑琛口中,是特别怕这位大哥,谋划那么多年,就是想着逃跑,逃的远远的。
但因为是二品大员,占了家里高官的位置,被分配到瑜南,酿造大祸。
仔细想想,刑琛这人,没野性,没能力,脑子简单,怎么会那么大胆贪污?
而且,朝中缺钱,怎么会那么巧,分下一笔巨款?
如若,没有洪灾,那这贪污一案,也够杀头了。
屋里气压一下子变低了不少,还是沈怀舟先开口。
“什么时候去?”
“九月十五太后生辰,此前必须入京。”江鹿芩看了苏琉玉一眼:“怕了?”
才没有。
苏琉玉心里回了一句。
“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交代完事情,江鹿芩也不便久呆,就准备离开了。
苏琉玉松了一口气。
可算把这位大神送走了。
此时,月亮正圆,江鹿芩一个走在回廊上,月色把他身影拉的纤长,带着一抹萧瑟。
苏琉玉走出房门,看到这一幕,又看了看挂在黑幕里的月亮。
突然喊了一声。
“舅舅。”
绯红的身影停了下来,转过头,语气还是恶狠狠的:“干嘛?想挨打了?”
苏琉玉跑上前。
从怀里掏了掏,半响才掏出一个油纸包。
“呐,给你。”
一只大手接了过去,那手不如沈怀舟和云崖儿的好看,虎口有茧,粗粒沙磨的。
“什么鬼东西?”
他骂骂咧咧,打开油纸包。
里面躺着几块有点被挤的变形的月饼。
样貌不太好看,但被揣在怀里许久,还带着稍许的温热。
昨日八月十五中秋,世安给了好几个月饼,苏琉玉不爱吃甜的,一直揣在怀里。
江鹿芩隐在月色下的双眸忽明忽暗,分不出喜怒。
他把油纸包叠好,看了苏琉玉一眼。
非但没高兴,还狠狠的给了她脑袋一下。
“你小子别给我整这些没用的,以后再看你喝酒,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他骂骂咧咧,把东西揣在怀里,直接走了。
苏琉玉被打的眼泪又出来了。
靠!
又来!
早知道不给了!
夜深。
江鹿芩回到驿站,把油纸包拿了出来。
他手很大,那油纸包被托在掌心,显得小巧不少。
他打开那月饼,此时,这模样更碎了。
拈起一块还算完整的,放在嘴边。
仔细嚼了嚼。
“真难吃。”他又骂了一句,一脸嫌弃。
但还是一块一块吃了个干净。
“甜死了!”吃完,又不忘数落一下,这才准备休息。
此时,月亮正圆。
......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喝了几场酒,少年们准备回乡了。
考了个秀才,可以想到回乡有多风光。
就是走的时候郑从文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舍不得苏琉玉。
身后,四个少年也跟风嗷了几嗓子,这才把人送走了。
苏琉玉和甲一班同窗一路,大伙都是一个镇子的,到了镇子上,又约定可以去画舫玩。
苏琉玉回来没有通知谁,实在是有点怕了。
怕被人再丢花,她受不住啊。
看到久违的苏家小院,苏琉玉心里忍不住的雀跃。
终于可以看到娘了!
马车还没稳住,她当先跳了下去。
用力拍门。
林秀芸此时还在和三个姐姐给苏琉玉缝制夏衣,听到拍门声吓了一跳。
“娘,是不是玉哥儿回来了?”苏玉华立马站起来,一脸高兴:“肯定是了,咱们小院可没人敲门。”
林秀芸略带苍老的脸干净把绣线篮子放下:“对对对,肯定是玉哥儿。”
几个姐姐马上迎了上去,门外,长了一截的小人立马窜了进来,扑在林秀芸怀里。
“娘,我想吃糖醋鱼。”
林秀芸被这一扑,干净抱住她,摸摸她的头,嗔怪一句:“吃吃吃,就知道吃,也不见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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