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沈怀舟说完,又怕她不愿,便道:“送入宫门也就罢了。”
两人说完,便都没回话。
夜已深。
宫门快要落锁,苏琉玉把人留到最后一刻,便只能放他出去。
宫道之上,残月正亮,两人并排走着,苏琉玉想缓和气氛,但看他紧守礼态的样子,只好作罢。
“回去吧,夜里凉,别送了。”
行至宫门,沈怀舟温声启口,和往日无任何不同。
风此时略微大了一些。
吹拂着墨发,肆意而张扬。
他看到她发冠微微松动,便像往常一样,习惯性的伸手。
只是抬入半空,突然一愣。
像想到什么,硬生生止住。
他指尖微弯,轻轻握拳,又缓缓放下。
那隐在夜幕之下的眼底,全是无奈于苦涩。
第二百二十五章 拿户部开刀
早朝之上。
金銮殿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压抑。
在那金樽龙椅之上,大魏顺帝端坐其中,神色肃穆,尊贵而威严。
群臣跪了一地,皆不敢抬首。
户部尚书跪在正中央,第一次承受龙威震怒,忍不住瑟瑟发抖。
他鬓角的汗渗出,顺着脸颊留到了脖子上,一片酥痒难耐,他想抬手去擦,但觉得那威压太重,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大魏国库空虚,众位爱卿就只能想到这个办法,来填补国库?”
苏琉玉把手上的折子重重的摔在地上,那折子在地上翻了几个滚,散开的墨迹上,隐约增税二字。
“除了剥削百姓,拿我大魏血汗钱?尔等还有何用?”
“皇上,伪帝当朝,滥用财政,而今我等群臣,今日也是把现行办法据实相告。”刑坤坦然自若。
苏琉玉气笑了。
“据实相告?刑大人不若问问户部尚书,他到底有没有据实相告?”
真当她是傻的?
户部尚书被点名,瑟瑟发抖:“皇上,臣罪该万死,但臣也是大义直言。”
不增税,难道他们出钱?
“混账!”苏琉玉手重重的拍在龙椅扶手之上,那扶手雕刻的龙头,被拍的隐隐颤抖。
群臣瞬间叩首。
“皇上息怒。”
“户部账目错乱百出,千斗米标注十万两,你户部尚书老眼昏花,便也当朕老眼昏花不成?”
她扫了那户部尚书一眼,冷笑:
“你执掌我大魏财政国库,每笔出纳皆记案在册,这亏空数目,和你户部逃不了半点干系,而尚书台管理六部,也必须给朕一个交代。”
尚书令赶紧跪地膝行几步。
“微臣......微臣马上彻查,一定尽快给皇上一个交代。”
尚书令官居一品,是三朝老臣。
伪帝在位之时,他虽有心料理,但群臣腐败,他无力于事。
这下听到皇帝亲自开口,便马上应下此事。
苏琉玉看着这位老臣,怒气缓和了一点。
朝中,也不全是结党营私之辈。
“大理寺少卿何在?”
江鹿芩拱手一礼:“但凭皇上吩咐。”
“户部尚书履职不力,革职查办,即日起关押大理寺,听候问省,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看着龙袍衣角行走摆动,终于松了一口气。
太可怕了,今日皇上真是太可怕了。
除了第一日苏琉玉以兵力镇压群臣之后,就没有再如此严厉。
过了十几日,他们也就松懈不少。
但今日没想到皇上彻查户部,又让他们脖子上的脑袋感觉晃动不少。
也再一次提醒他们一下。
那上头龙椅坐着的人,再不是昏庸无能的伪帝了。
而是真正的大魏天子,执掌皇权!
众人看着被押下去的户部尚书,心里无不害怕。
这是拿户部先开刀了。
下朝后。
众臣心中无不沉重。
“沈大人留步。”尚书令喊住沈埕安,急行几步,和那些朝臣害怕的表情不同,他年老的脸上,却是带着喜悦。
“皇上今日终于要肃清朝野了,此乃大魏之幸啊。”
沈埕安也笑了,感慨一句:“皇上天恩浩荡,又有龙威庇佑,和那伪帝,是不一样的。”
尚书令赞同的点点头,又皱眉道:
“只是我怕此事难成,户部尚书这个老狐狸,怕是难松口。”
“哎。”
提起结党营私之辈,沈埕安心里沉重不少。
“户部尚书进了大理寺,那江鹿芩可不是好惹的,我就怕刑坤从别处入手,干遇皇权。”
江鹿芩就是活阎王,这是朝堂之上都知道的事情。
只是刑坤狡诈,怕是不好对付。
而这边。
礼部尚书下了早朝,没有去官衙,而是直接来到政三省,找了刑坤。
圣上今日拿户部开刀,那下一步岂不是自己?
虽然自己前日同意了太后封号一事,但礼部门下,可是有很多闲杂官员。
“大人,您一定要想想办法啊,皇上现下是铁了心要清除我等了。”
“怕什么?你礼部又不是户部。”刑大人坐在太师椅上,老神在在:“我已经让户部侍郎去大理寺抵罪,不日户部尚书便被放出来,至于那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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