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咬牙,闭上眼。
只希望他娘消消气。
打了好一阵,妇人累了,又坐了回去。
叶浮生把脸上的血擦了,但她安静下来,松了口气,又笑了笑。
“娘,您指甲长了不少,儿子等会给你剪剪。”
他胸口撕裂的疼,鼻腔流血,但被这样挨打显然已经习惯了。
又去端了盆水,把他娘脏污的脚放在盆里。
他低着头。
那鼻腔的血就这么留在盆里的水里,头发也是被抓的狼狈。
他捂着鼻子,揉了揉他娘的脚。
“娘,疼吗?是儿子不好,惹您动气。”
他又道:
“对了娘,明日儿子要早起,文昭兄说,要由我引荐叔叔们,儿子感觉她是办大事的,这些人暂时用不上,就交给她了。”
他用袖子帮她把脚细细擦了,又把她羸弱的身子抱起来放在床上。
“时辰不早了,娘睡吧。”
他守着妇人,看她呼吸绵浅后才起身。
这才收拾自己,还有地上干涸的血。
他坐在外间小塌之上,拖下衣服,隐隐皱眉。
娘的手劲也太大了。
不亏是习武的。
他忍着疼,一层层解下衣服,身上全是被抓咬的旧痕。
他熟练的从小塌下面拿了一盒药,糊在身上就睡了。
明日文昭兄要切磋,他想了想,自己到底怎么不动声色的让着她呢。
这也把他愁坏了。
好不容易交到个朋友,也别太打击人了吧。
文昭兄和游侠儿那群蠢货可不一样。
太鸡儿瘦了。
......
大越,公主府。
端华的禁足,在近日终于除了。
孝恭皇后带着兄长觐见,不过说了两句,她便解了令。
她看向自己的母后,扑倒在她怀里。
“女儿如今不能习武,和废人一样,母后,我想杀了她,你帮我。”
孝恭皇后看着女儿哭,一脸心疼。
她如今三十多岁,风韵犹存,一张脸不难看出也是祸国之相。
能荣宠这么多年,自然美艳不可方物。
“华儿被人欺负,母后自然心里难过,但你舅舅最近过来,咱们现在哪能分心处理旁物。”
她把端华身子板正,正色道:
“如今,咱们要的,是那个位子,只有坐上去,才能把欺负你的人碾压在脚下,让她跪地求饶。”
这句话让端华心里一紧。
“舅舅肯帮我?”
孝恭皇后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
“我华儿当得世上最尊贵的位子,你舅舅疼你,自然愿意帮你,咱们身后,可不是大越比得了的,那老家伙,看你舅舅面子,哪里敢为难我们母子?”
但端华还是不解气。
“女儿被禁足,都怪那姜晏晚,母后,我手里头有他把柄,准备把他召回国。”
她又道:
“母后,听说这贱人还联络诸国,搞什么比赛,不用想肯定在拉拢众小国,咱们如何能助长她势力?”
孝恭皇后皱了皱眉。
“此事,母后倒也听说一二。”
她看向自家女儿的手腕。
那手腕,还有一道狰狞的剑痕。
她握紧手中的帕子,心下有了个主意。
“华儿,母后教过你,忍旁人不能忍,才能得旁人不可得,此次受挫,对你而言,是好事,你如今心太躁,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你仔细想想,若真要她不好过,何需兵力?”
孝恭皇后聪慧。
一身计谋。
绝对不可小觑。
特别是教女,虽心里有主意,却不开口,而是点化。
端华深吸了一口气。
眼神慢慢清明了一些许。
不用兵力?
那如何办?
怎么办?
她拧眉沉思。
孝恭看着她,就这样静静的陪着。
她的华儿,自小聪慧,又学帝王之道,此次受挫,对她而言,也非大事。
不可习武又如何,为政帝王,治理朝政,哪要习武,又不是将士。
将士是给她女儿卖命的。
“母后,女儿想到了。”
端华眼睛一亮。
“这贱人招揽众国,听说是在一处商岸,若是咱们走水路,侵入大魏,扮做商贾,自然发现不了。”
“他们大魏兵力不在那商岸,即便支援都要许久,咱们不如利用这一点?”
孝恭皇后满意的点点头。
她女儿,比男儿都是不差的。
“挑内乱,当可行,但却必须把我大越摘除干净。”
她又道:
“那些将士,不能是我大越将士,必须换个身份,光明正大去制造内乱。”
“不仅是民众,朝廷也要有咱们自己人,华儿,一国兴衰,非兵力,以后做事切不可莽撞。”
端华受教的点点头。
又扑到她母后的怀里。
“女儿知道,以后有做的不好的,还希望母后提点。”
“这么大还撒娇?”
孝恭皇后笑骂一句。
“还好有母后,有母后,女儿便什么都不惧了。”
“你该谢谢你外公你舅舅,没有咱们母家这背景,那是硬气都硬气都不来的。”
两母后笑闹一会,端华心里有了主意,当晚,一封信,便送去了大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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