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必如此。”
他语气惯常冷淡。
“臣当不起。”
苏琉玉把他身下锦被拢了拢。
“身子要紧,先喝口水吧。”
沈怀舟接过茶盏。
“谢皇上。”
他喝完茶,两人便半响无话。
因为生着病,发着热,也不想客套。
“天色不早,明日还要早朝,皇上歇了吧。”
苏琉玉看了一眼天色。
点点头。
“也好。”
闻言,沈怀舟松了一口气。
身子也放松下来。
但不想下一刻,却发现她在解腰间的王珏和宫绦。
“皇上!”
他立马出口斥责一句。
苏琉玉指尖一顿,似微微不解。
“如今师父生着病,朕自然要近身侍疾,就在此处歇下,有何不妥。”
“皇上,还请注意身份,臣是大魏朝臣,与礼不合。”
就知道会如此。
苏琉玉语气淡淡。
“那又如何?”
沈怀舟死死咬牙,直接掀开被子,不想和她多话。
但下一刻,还未起身,就被一股大力重新推搡到床上。
带着微凉的身子覆在锦被之上,让他身上一重,完全不可置信。
“够了,师父出去,难道要闹的人尽皆知不可?”
两人离的极近,烛火摇曳,苏琉玉贴近他耳侧,缓缓道。
“还是说,师父就想如此?”
“混账!”
沈怀舟一脸受辱。
刚想扬起手,但手腕却被死死扣住。
“师父还想打朕。”
她定定的看着他。
“以前,师父从来不舍得对朕打骂责罚,如今,倒是全变了。”
她指尖用力,看他吃痛。
“也罢,反正朕在师父眼里,朕就是个劣性难琢的混账东西,那么,朕何必再和师父客气。”
沈怀舟脸色一白,全身血色褪去,一脸震惊。
“你放......”
出口的话被死死堵住。
一吻封缄。
这吻带着生涩和强势,让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苏琉玉气息微喘。
“朕劣性难琢,朕大逆不道,朕混账放肆,但师父别忘了,你如今是朕的人。”
“明日,朕便罢了沈埕安的职,撤了你这太傅之位,让六库司拟定吉日,光明正大娶了你。”
“朕为大魏天子,受命皇权,师父又能如何?”
“这位子,这权利,难道不是师父给的吗?”
沈怀舟似没想到她这样。
他看她眼中坚定,心里一片慌乱。
想开口怒骂,但又持君子之道,骂不出半点脏话。
憋着一口气,气的半死,半响才蹬着她,骂了一句逆徒,然后喷了一口血,昏死过去。
苏琉玉松了一口大气。
吐出来就好了。
她擦了擦他嘴角的血。
“等师父伤病大好,朕就放师父出宫,依着师父,再不相见。”
第五百五十八章 顺帝的八卦
沈怀舟在醒来的时候是寅时。
四月的天蒙蒙亮。
盘龙宫灯灯芯已燃尽。
透着微微晨色,他坐起身,看到趴在床侧小息的人。
一身龙袍规规矩矩的穿在身上,似乎是累狠了,就这样坐在床下,倚着床沿睡了。
似乎是听到他起身的动静,苏琉玉朦朦胧胧的睁开守了一夜的眼,然后去茶案拿水。
“师父感觉怎么样,身子可还大好?”
“不劳皇上费心。”
他没接茶盏,心里还记着她昨晚说的话,哪有好脸色。
苏琉玉看了眼悬在半空的茶盏,还是把它放下,没有强求。
她守了一夜,脸上还带着点疲色,准备回去再睡会儿。
“皇上如今登上大宝不过四年,就知道滥用皇权,和伪帝有何不同。”
苏琉玉脚步死死顿住。
她脸色瞬间发白,只觉得全身血液倒退,让她手脚发麻,困意清醒了大半。
四年兢兢业业。
四年勤勤恳恳。
四年毫无怨言。
四年为国为民。
到头来,不过换来一句,和伪帝有何不同。
这句话,直接否定她在朝功绩。
化作刀刃,句句诛心。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狠狠攥拳,才微微平定心绪。
她回头,想最后看一眼他。
却被那床上的绫罗纱幔阻隔住。
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朕做事,自问无愧于心,即便在太傅眼里,朕同伪帝无异,朕也无话可辩。”
这是自登基以来,她第一次,喊太傅。
“太傅保重。”
说完,她再不想留在这里,匆匆回宫。
四周又安静下来。
沈怀舟倚在床上,刚刚病了一场,全身无力,脸色惨白。
半响,他听到推门的声响。
“公子醒了?太医嘱咐,切莫再受了寒,要好好调理调理。”
“嗯。”
沈怀舟没精神,淡淡应了一声。
“说来,昨日公子旧疾复发,高热一直不退,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好在皇上有办法。”
“什么意思?”
“公子不知道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