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师父,惯来纵容她,不忍不理她太久。
她眼眶有点热。
翻开第三张纸。
但这第三张,让她感动的泪一下子憋了回去。
什么伤心难过全部都没了。
只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靠!
这张纸,是画了一半的墨染江山图。
本也没什么。
只是在空白之处,画了一只兔子。
一只爪子拿着板子,另一只爪子拎着一只狼崽子的尾巴,吊起来要打。
“......”
师父果然想揍朕!
师父记仇!
她又看第四张。
兔子揪住狼崽子的耳朵。
兔子咬住狼崽子的爪子。
兔子把狼崽子丢出去老远。
这些画,每个狼崽子都哭出一汪泪,控诉兔子的霸道。
而兔子。
在生气。
很生气!
“......”
师父胆子肥了!
难怪!
难怪要放到床底下!
苏琉玉看着这些罪证,准备好好找自家师父算账。
沐浴房的门打了开来,明德大殿的烛火瞬间晃动了一下。
苏琉玉大惊。
赶紧把罪证全部放了回去。
顺便偷偷塞了一张在怀里。
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批折子。
沈怀舟一头墨发未干,随意披散在肩上,俊逸的脸还带着沐浴后的红。
他看了一眼御桌。
“夜深了,就寝吧。”
“再批一会儿,半个时辰就睡了。”
容朕想一想!
待会找你算账!
夜半,月色正浓。
苏琉玉屏退当值的太监,悄悄钻进被子。
“师父,你看这是什么。”
“......”
红烛摇曳。
半响,喜账之内传来低低的怒斥。
“琉玉,你放肆!”
“混账!”
“住手!”
第五百六十章 控告当今天子
大齐,长清村。
残破的木门咯吱作响。
和煦暖风拂过,吹着小院里的夏树簌簌摇曳。
少年驻足门前。
额发湿透,麻布衣衫滚着泥浆。
手里头。
拧着一条鱼......
院里的鸡仔扇着幼嫩的翅膀,扑扑迎了过来,他蹲下身,伸出脏污的手逗了逗。
一年前。
两人落难在此。
吃着糙米粥,唯一的菜,就是苏琉玉下河摸的鱼。
每每回来,一身泥叮。
进了院门,先是逗逗鸡仔。
嘴里嘀咕着什么时候养肥,宰了下酒。
云崖儿把鱼放下,去西角的地里拔了两根葱。
又走到土培房里,收拾早前吃剩的碗筷。
补了一只腿的木桌上,放着一个咬了一半的肉包子。
他身子一僵,把包子拿在手里。
早前出门,他留了一个,如今,却被咬了一口。
难道......
他眼里有片刻的慌乱,还有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忐忑。
他转身,想四处看看,却在下一刻,被一道巴掌甩在脸上,一下子踉跄摔倒在地。
这巴掌,打的他耳目嗡鸣,口中染血。
“看看你这死样子。”
素软道袍的衣摆随行动摆动。
“没出息的东西。”
云虚子手里拿着拂尘,蹲在地上,一把揪住他领子。
“你不是挺能耐的么,巴巴跑到人跟前当了几年奴才,如今是被甩了?”
“滚。”
云虚子嫌弃的把他丢在地上。
“生气了?去骂她啊,大耳光甩她丫脸上,让她骗人,你骂我做什么?”
云崖儿湿透的衣服滚着灰尘,一身狼狈的爬起来。
“不用你管。”
他语气清冷,一刻不想看他。
“不用我管?”
云虚子被气笑了。
“我才懒的管你,看到你这死样子,我都嫌恶心,丢脸!”
他走近一步。
“你就给我在这里好好待着,再敢乱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他说完,直接走了出去,一刻都未留。
云崖儿眼中怔怔。
“哥。”
云虚子脚步一顿,却并没有回头。
“你还晓得叫我哥。”
他讽刺一笑。
“等着。”
“哥这就去给你出头。”
他骂骂咧咧往前走。
“混账东西,谁都敢欺负。”
......
大魏京都,六月初一。
天子御驾后日启程前往大越。
近日,早朝一日比一日下的晚。
六部各司其职,从不抱怨,努力让自家皇上走的安心。
只是今日,大理寺各位朝臣下了早朝,却发现自家衙门前,多了一张鼓。
一张鸣冤鼓。
鼓下。
站着一位带着斗笠,穿着道袍的道长。
身姿消瘦,但敲鼓声却咚咚作响。
围观百姓众多,全部都来看热闹。
各位官员一愣。
大理寺是什么地方。
处理朝中刑案,从不伸冤。
伸冤大多去地方府衙,案子大了,递交京都督察院,由刑部会审,是万万惊动不了他们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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